过了一会,任歌行道“去看看老肖吧。”
肖聿白醒了有一会儿了,他们进来的时候,他正靠在床头出神,见他们进来了,扯出个笑来“这是盟主和盟主夫人”
“你少编排我俩,”任歌行找了把凳子坐下,打量他,“怎么样了”
“慢慢养呗,”肖聿白道,“没法跟着你走啦,本来还想跟着你混个这舵主那舵主当当的,天下风云出我辈嘛。”
“还舵主,你现在剁饺子馅都费劲。”任歌行叹道,“你和秋月,就留在兖州吧,本来还想喝你俩喜酒的,这一耽误,估计要耽误到喝满月酒了。”
肖聿白笑了笑,那笑容像是硬挤出来的,一下子又消失了“都给你们备着,想喝什么酒都有。”
任歌行应道“嗯。”
此时他们也不便在这里久留,看肖聿白没什么事,坐了一会就走了,邵秋月把他们送到门口,低声道“任大哥你放心,有邵家在一天,兖州城门不破。”
“要是真打到兖州城门口,京城肯定已经是守不住了,”任歌行低声回道,“不必硬守,要是真的走到那一步,邵家多收些流民就已经很好了,命还是要紧的,别人的命是命,你和肖聿白的命也是命,我不想看你们去送死。”
邵秋月呆了呆,像被打懵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屋檐,半晌,默默道“天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任歌行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早晚都会变的,我都觉得迟了。”
任歌行一扭头,看见李霑正站在他们身后。邵秋月看了李霑一眼,什么也没说,眼神似有悲悯悲凉不能分明,只微微颔首,便转身回去了。
李霑沉默地站在任歌行和杨晏初面前,任歌行忽然很想仔细地看看他,李霑站在庭院之中,清晨亮而冷的光照在这个少年的脸上,让他面上浮现出一种光明而沉静的神色。任歌行心中突然升起一种难言的酸涩,他叹道“小霑,你打算怎么办”
李霑说“我跟着你。”
任歌行道“那青州”
“不去了。”李霑说。
“真不去了”任歌行问道。
“没意义。”李霑说。
那时任歌行只是以为,李霑是指青州参战,天下风雨一样凉,去哪里都无法安身,索性不去了,微微叹道“也好,跟着我,我护好你就是了,在别人家我也不放心。”
李霑点了点头,他顿了顿,岔开话头“宋鹤这个人,他怎么比我还缺心眼,他是不是真的觉得你当这个盟主是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
任歌行笑了“什么叫比你还缺心眼,你多机灵一个孩子。”
李霑咧嘴一笑“是吗。”
“是啊,”任歌行道,“一开始显得有点傻,是因为你那时候胆小。”
“我现在胆也不大,”李霑停了片刻,才又道,“任大哥,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刚才,邵老爷找过我,”李霑道,“他说他是李家旧部。”
任歌行挑了挑眉“哦,他之前不是说过嗯旧部”
“旧部的意思是,一旦他向我承认他是李家旧部,泰阿令就对他生效,而且他自己承认他可以联络到其他旧部。”
沉潜于世的李氏旧部终于缓缓启动,泰阿令在乱世复活。
任歌行诧声道“他刚才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