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温柔,那么郑重。
杨晏初就笑,眼泪就在笑容中滚落了下来,他随手擦了一把,娇气地抽鼻子“你背我。”
任歌行便背起他,整个梦境一步步在他们身后破碎坍塌,当他们踏出杨府大门的那一刻,身后幻象如泡影幻灭,眼前平野茫渺,唯有繁星满天。
杨晏初趴在他的后背上,轻声道“我母亲生得很美,我觉得她是世间最好看的女子。”
任歌行嗯了一声,又道“你长得可像她”
杨晏初想了想,道“像。眉眼,眉眼是最像的。”
任歌行道“那伯母娘一定是个很美的女子。”
杨晏初笑道“你还记得改口啊,我以为梦里你都忘了。”
任歌行也笑“这能忘吗。”
杨晏初就不笑了,把脸贴在他后背上,说“你知道你在做梦吗”
任歌行脚步不停,嗯了一声,尾音上扬,不大明白的样子。
杨晏初叹道“如若不是梦中,刚才那些事发生的时候,我只有十岁,可我现在分明是二十岁,如若不是梦中,方才你明明与我母亲正面相对,你现在想想,你可还记得她什么模样吗”
任歌行顿了顿,茫然道“我不记得不,我好像没看见。”
“你看见了,只是她本就面目模糊,”杨晏初道,“你在做梦,明白了吗”
任歌行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是吗”
杨晏初说“醒醒,任歌行,跟我回去。”
任歌行就不再言语,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置若罔闻的样子。
杨晏初叹了口气,知道这样是叫不醒他了,但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你听见没啊”
任歌行懵懵地“嗯”
杨晏初有点无奈,有点想笑,又趴了回去,捏任歌行垂下来的头发玩,轻声笑道“梦里你怎么这样傻乎乎的。”
任歌行老神在在“那你看上个傻子,上哪儿哭去。”
杨晏初就趴在他肩膀上嗤嗤地笑,二人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杨晏初开口道“你有什么怕的东西吗”
任歌行不答,反问道“你呢”
“我”杨晏初被他带跑了,“我怕很多啊,怕黑怕鬼怕”
任歌行接茬“怕无头鸡。”
杨晏初“无头鸡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
任歌行哈哈大笑,大男孩儿一样,幼稚得恣意又飞扬。
杨晏初叹了口气。
最怕的他没来得及说出口。
怕任歌行出事,怕他孤身涉险,怕他在自己面前就那样倒下去,自己束手无策。
“现在还怕吗”任歌行突然问。
“什么”
“我这样背着你,还怕吗”任歌行道。
杨晏初愣了一下,搂住了他的脖子。
“不怕了。”
“嗯。”任歌行笑起来。
“你呢”杨晏初忽然反应过来,“这问你呢,扯我干什么。”
“什么啊,”任歌行装傻,“没有,我能有什么怕的事情。”
杨晏初道“不是怕,是心魔。”
任歌行大剌剌地“心魔也没有。”
“你就嘴硬。”杨晏初气得呲牙,一下子捏扁他的嘴。
任歌行笑而不答,眼神深深的,仔细看,有些发苦。
任歌行这人,爱说爱笑,时而犯傻,瞳仁深而黑,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