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尉迟和任歌行面前,弯下腰,轻声笑道“抱歉,任兄,此人也是我仇家,需得我来杀才好。”
任歌行顿了顿,哑声道“请便。”
尉迟拼命挣扎着,扣住蛇身想要把蛇拽开,半晌无果,他直起脖子,拼着最后一口气嘶声道“天下滔滔尔等该杀”
裴寄客唔了一声,笑道“还认得我么”
尉迟瞪着他,没有言语。
裴寄客笑道“药人谷么,你竟不记得唔,那时候你还小呢,不过给人灌起药来,动作倒是很利落,我那时便知,你是个能成大事的。”
他手起刀落,直接剜出了尉迟心肝。
鲜血四溅,尉迟挣扎了两下,终于不动了,他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高远的云天。
尉迟胸膛被剖开的时候,任歌行突然感到一阵不适,他以手抵目,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裴寄客惬意地把玩着尉迟的心肝,道“听见风声,帮你一把。”
任歌行低声道“帮我去扶一把秋月,她受伤了,多谢。”
“不用他扶。”邵秋月用枪支撑着身体,晃晃悠悠浑身是血地站了起来。
那种不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让任歌行感到恶心。他又坐了回去,不明白这突如其来令人惊心的晕眩到底为何,他尝试着挺直身子,突然浑身瘫软,这种感觉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
他终于想起来了。那是上一个“红头鬼”,也就是尉迟牧野,江逐歌的父亲的尸体被剖开的时候,也是这样突然晕眩的感觉,不过那时异香太浓,任歌行瞬间就感到了不对,并且封住了自己的经脉。
江家人浑身是毒,这对父子尤然。
来不及了,魑魅魍魉张开血盆大口,漆黑的噩梦如同一张大网,把精疲力竭的剑侠一口吞没。
任歌行骤然失去了意识。
杨晏初心中惊喜尚且没有落地,只看见任歌行左右晃了晃,然后倒了下去。
喜鹊婉转地叫着,那叫声像是求偶,高低错落,好像听不见角楼上的人撕心裂肺的凄厉的呼唤。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