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晏初握住他的手,任歌行手上使力,把他拉到身前两臂之间,道“侧着坐,别跨着,我把你和小霑送到秋月那里,再去一趟沇水。”
李霑在一边骑另一匹马,心情非常复杂,他昨晚听见些响动,这对鸳鸯折腾得太狠,吵得他半宿没睡着,今早日上三竿才醒,还没来得及打趣他俩,就被任歌行薅起来,一问才知是肖聿白出事了,再问凤袖都来过了,再问他任大哥昨晚还中了迷情香这都哪儿跟哪儿,都不挨着,李霑当时都他妈傻了,表情一度十分呆滞。
李霑叹了口气,默默道“肖大哥出事了,不告诉秋月姐姐吗”
任歌行顿了顿,道“先不告诉她,我先去。”
杨晏初道“我可以和你同去。”
任歌行道“你别。”
杨晏初眼神晦暗了一瞬,没有说什么,马跑起来了,他才在达达的马蹄声中,贴着任歌行的耳朵小声说“你不让我去,是不是因为你觉得肖聿白被劫,与江家有关”
任歌行叹了口气,道“是,我不想让你再看见他们。昨日之前,我并没有想到是江家”
杨晏初道“你一开始怀疑邵老爷”
任歌行摇头道“他大抵只是受人驱使罢了。若是他想在兖州兴风作浪,为何不拉拢肖聿白这么个便宜女婿,反而去买通凤袖一个萍水过路人。况且他若有此心,当初为何不留在浮梁,而是退隐兖州,如今不问江湖事已久,突然掺和这么一脚,把女儿女婿都搅进去,也不合常理操,”任歌行紧紧蹙着眉,躁郁地深吸一口气,“这马怎么跑这么慢,老肖个傻子出城干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邵府有没有快点的马,妈的。”
杨晏初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没事,别急别急那他如此推拒肖聿白,屡屡拒绝他的提亲,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今次一遭,不想被牵连,故而为此避祸之举”
任歌行不答,他沉默半晌,道“第一次去看那红尸,我就觉得有异,丹田之处像被人挖走了什么东西,后来听邵秋月提到外丹内丹,道术之类,突然有了个计较,只是后来尉迟牧野蹦出来,我又中了一斛珠,太乱了,来不及思量。”
任歌行道“道术确有外丹内丹一说,汉代以降,多有追求长生者,炼丹求药者更众,以至如今也有靠此术立身的世家或者门派霍枫桥他们家,其实这方面也沾一点,只是最后走了歪路。和外丹不太一样,内丹修炼并不服食丹药,一般是向内调息,追求安养生息即可,只是以身体为丹炉一节,到底有人修了邪路,走火入魔过。”
马越跑越快,任歌行微微一叹,继续道“两年前,巴蜀道士段赤松走火入魔,自称别创内丹之法,以身做丹炉,与天地共生,自创修行之法,后来经脉逆行爆体而亡,他这修行之法奇特,死时也十分经脉逆行而亡者,大多七窍流血,只他死状十分蹊跷,丹田之处却有重创,尸身蜷缩如弓,”任歌行叹道,“两年前,我恰巧经过巴蜀,对此事略知一二,若说他完全错,其实也不尽然,毕竟他已经于体内结丹了。我看那红尸伤口肚腹丹田之状与段赤松相当肖似,我怀疑此间事与道术一类相关,邵老爷又如此精通道术,我只是有些疑他,就诈了他一下。”
杨晏初默了默,道“鱼腹藏珠,原来是这个意思。”
任歌行叹道“我当时也不能说得太明白。我大概猜到了这些红尸为何而死,只是疑惑,一次也就罢了,尉迟牧野为什么每次来得都那样蹊跷,昨日那红尸被他当众斩杀,照理枭首即可,原本不必开膛,可他一剑剖开红尸胸腹,后来我去城东,看见那尸体身上再没有新伤凤袖没再去过,只是丹田处,同样有一个内陷的伤口。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