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晏初的笑容僵住了。
他默默地站了起来,整了整衣领,低声道“不必。”
任歌行叹道“我不想让你沾血,而且晏初,你底子薄,又没有内力,报仇和送死有什么区别交给我就行了,我”
杨晏初脸色越来越难看,后来干脆打断了他“这件事不必再提了。你不要去临川,这件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任歌行瞪他,很不可置信的样子,“我媳妇的事情怎么就与我无关了”
杨晏初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语塞半晌,方道“总之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为什么”
杨晏初缓缓道“严家崛起不过短短数年,根基尚浅,霍枫桥为了除掉它,尚且韬光养晦数年,临川江氏世家大族,煊赫一时,在朝廷也有势力是我父亲的死把这件事情挑到明处。我不想你涉险。就算以你的武功能全身而退,杀了江知北,以你的身份和名望,势必会卷入庙堂和江湖的纷争之中永无宁日”
任歌行很奇异地笑了一声“你认为我会在乎那些”
杨晏初道“我在乎。我不想你那样。”
任歌行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杀了江知北。”
“是。”
“你是不是想亲自手刃江知北。”
“是。”
“杨晏初,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去送死的”
杨晏初抬起眼睛,和任歌行视线相接。任歌行视线平静得陌生,带着点山雨欲来的无奈和冷。
杨晏初咬了咬牙,近乎承认一样沉默着。
任歌行没有说话,叹了口气。
杨晏初感觉到气氛急转直下,他本能地感到慌张,凑过去亲任歌行,带着点讨好意味地,轻轻地啄他的嘴角,任歌行按着他的胸口把他推开“你真的把自己这条命看得这么轻吗”
“你真的想过和我长久吗”
杨晏初被他问得几乎有些委屈“你问我这个,你没有心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任歌行叹道,“我这个人很轴,动了心就是图一辈子的。我想治好你的病,我想替你杀掉你的仇人,我想让你一直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
“我知道。”杨晏初道。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让你这么做。我不想让任何人因为我的仇恨受到牵连,尤其是你。此事险而又险,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情出了什么事,那和杀了我也没什么区别那样还不如让我痛痛快快死在报仇的路上,”杨晏初捧着任歌行的脸,一字一句地剖开心肝,“我没有办法放开以前的事情没心没肺地活着,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去动它,我真的,我真的很怕它会伤到你,”杨晏初与任歌行额头相抵,“等到时机成熟,让我自己去解决这件事,好吗”
任歌行没有说话。
杨晏初叹了一口气,搂住了他的脖子,低声道“真恨你看不到我脑中画面。”
“你看不到我多么想和你共度余生。”
我该如何告诉你。
我曾经像灶火一样地恨过,从午夜燃烧到天明。
是你赋予余生意义。
任歌行仍然沉默着,杨晏初偏过头,露出下颌角漂亮的弧度,温柔坚定地吻他,像一个唇舌柔软的动物舔舐紧闭的、边缘锋利的蚌。
任歌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