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霑笑呵呵地不说话,给自己倒了杯茶。
任歌行干咳一声,道“今天的事”
李霑喝了口茶,道“什么事我不记得了。今日犬吠,没吓着小杨哥哥吧”
任歌行愣了一下,笑了“吓他一跳呢,这不给他顺了半天毛才哄好。”他转过脸去,冲杨晏初亲昵地挤了挤眼睛。
只有他们俩知道这个“哄”是怎么个哄法。
杨晏初还红着眼睛,明显就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却兜不住地抿着嘴笑,笑完了还轻轻地瞪他,两人之间很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情态。李霑看着心里倒是迷惑起来,原来他只道是杨晏初有些心思,如今看两人都像是有意,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几日之后,李霑实在是没忍住,挑了个空偷偷问杨晏初“小杨哥哥,你和任大哥是不是”他不知道怎么表达,磨叽了半天,最后干脆两个拇指往中间一碰,非常会意。
晏初怔忡半晌,笑了笑,道“不是。只是我,我一厢情愿。”
李霑闻言,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莫名怅惘地长长地啊了一声。杨晏初想了想,道“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李霑挠头道“就也说不上,就前段时间”
“你俩离群索居叽叽咕咕说什么呢”任歌行的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杨晏初应他“来了”
他对李霑道“走吧还有,这件事,”他对李霑笑了笑,有些尴尬,“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他。”
杨晏初明白李霑为什么会误会他和任歌行有什么,任歌行有时候实在是亲昵得理直气壮,几乎给人一种断袖断得天理昭昭坦坦荡荡的错觉,偏偏有时候又像个看不着人抛媚眼的瞎子。
“不对,我教过你,近身应该怎么来”任歌行此时正把杨晏初压在榻上,居高临下地,像个莫得感情的武术指导,“手,怎么递刀,我刚怎么教你的嘿,不对”
他直接捏住了杨晏初的手腕,道“你没有内力,身体底子又薄,教你的路子是以灵活为主,但是你这你弹琵琶的时候不是挺灵活的吗,你捅小假人的时候不是挺灵活的吗,怎么一到实战这么僵硬呢再来”
“不对,你犹豫什么”
杨晏初被他突然一嗓子吓一跳“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我我这不是下不去手吗。”
任歌行简直拿他没辙“手发力,往下捅,没事我接得住你的力,你伤不到我的。”
杨晏初咬了咬牙,用力顺着颈项上的动脉扎了过去,就在匕首的尖触及皮肤的一瞬,任歌行出手,堪堪捏住了杨晏初的刀锋。
杨晏初叹了口气,整个人松了一下“你怎么接得这么慢,吓死我了。”
“接快了咱们练这个还有用吗”任歌行拍拍他的脸,“再来。”
“不成,”杨晏初挣了挣,颓然道,“不行,我看着你下不去手。”
任歌行纳闷“这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你杀鸡不是挺利索的吗”
“你是鸡吗”
任歌行扑哧一声笑了“那你就当我是。”
杨晏初“当你是什么”
“当我是嘿,倒霉孩子,”任歌行捏他的鼻子,“总之,凝神。”
任歌行教起人来还真是越来越有耐心了,刚开始的时候特别暴躁,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怎么就是不会”,现在被磨得可以一下一下地给杨晏初喂招喂一下午,练到最后晏初有点脱力,任歌行拿了条巾子兜头兜脸地给他擦汗,道“累了吧,今天就到这了,一会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