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任歌行看着他这个样子又恨又疼,没有持剑的那只手一把攥住了晏初的手腕。
任歌行道“人不是我杀的。证人证言你也听见了,任某自认问心无愧”银亮的剑锋沾着鲜红的血,重重在地上一顿挫,嘶哑刺耳的“噌”的一声,“只是谁若再对任某的救命恩人杨少侠口出恶言,诽谤污蔑,下场有如此人。”
一片血泊里漂着柳叶如刀。
赵宣道“不论是你还是凤袖,任歌行,此仇必报。”
任歌行颔首微笑道“随时恭候。”
他后退半步,收剑入鞘,手按在剑鞘上,对身后的杨晏初微微低下了头。
那是武者对上行礼的姿势。
任歌行没有抬头,没有看见杨晏初霎时通红的眼眶。
他跟在李霑和杨晏初身后,三人一路无言,任歌行一路都在想怎么起个话头,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来,一直都到客栈了,还是李霑率先打破了沉默“那个二位哥哥,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说,那个我去楼下大堂喝杯茶吧,有事再叫我哈。”
任歌行想了想,楼下大堂人多眼杂,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便道“去吧。”
李霑忙不迭地走了,门关上吱呀一声响,杨晏初一直背对着他坐着,任歌行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鼻尖,开口道“那什么”
“任大哥,”杨晏初转了过来,他脸上什么没表情,空荡荡的,一片灰白,他轻声道,“刚才那人并非诽谤。”
任歌行“啊。”
“我的确”杨晏初喉头发紧,突然哽了一下。
太早了,还是太早了,他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他本来打算等过些时日,再过些时日,等到任歌行或许会对他有一点点好感的时候,再把这件事徐徐透露给他,现在真的太早了,像是被推到悬崖边上,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另一脚说什么也没法跟上来。
任歌行什么也没说,温温地看着他。
今日之前,他其实就已经有些猜到了。善弹琵琶,不经意间流转的神态,以及每次提到这方面的时候瞬间僵硬的神情。他怎么会猜不出来。但是杨晏初太敏感,骨子里的矜傲被经年累月地摧折让他变得拧巴又自卑,心里始终有一根弦紧紧地绷着,任歌行不忍心去拨这根弦,也就不忍说破。
杨晏初长舒了一口气,道“当时在婺州,我对你隐瞒了十五岁之后的事,十五岁那年我从药人谷里假死脱出,后来我实在身无长物,又身体虚弱,稀里糊涂地被一个人伢子给了口吃的就骗走了,那时候我年纪还太小,就就被当成瘦马养了起来,养到十七岁上,就开始开始当了清倌人,就是那种除了脱裤子什么都干的那种我,我确实坐在高天朗怀里给他喂过酒”
他是曲江池头柳,这人摘去那人攀。
任歌行叹了口气,想坐得离他近一些,结果刚动一下就被晏初拽住了袖子,晏初仓皇而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仿佛是怕他嫌弃又不信他会嫌弃,无论他是什么反应也不打算放他走的样子“任大哥”
“哎,”任歌行应了一声,握住了杨晏初的手腕,轻声问道“任大哥能抱抱我们小羊儿吗”
杨晏初愣了一下,瞪着他,眼泪慢慢地淌了下来。
他一头扎进了任歌行怀里,抱紧了任歌行的腰,渐渐地溢出了不再压抑的哭声。
任歌行抱着他,像一个真正的温柔的兄长,给他顺手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好了,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