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晏初就像那个乞丐。他的手也抖,那水太热了,热得他整个人都微微地哆嗦着,他捧着那个水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那动作有点说不出的珍视,任歌行把水囊递给他之后就抱着肩膀靠在墙上等李霑醒过来,忽然听见杨晏初声音很小地说了一句话,任歌行当时正出神,没有听清,就问了一句“什么”
杨晏初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没什么。”
任歌行心尖尖上不知道怎么的,像被人轻轻挠了一下他一直觉得杨晏初看人的眼神很怎么说呢,寻常男子一般不会挑着眉梢,从眼皮底下瞟人,眼波秋水一样又灵又媚,任歌行被他一眼看得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上下哪哪都痒,赶紧站直了咳嗽了一声,走到李霑身边,掩饰着蹲下去看李霑的情况。
杨晏初盯着他的背影,把刚才的话在心里又默默说了一遍。
你对谁都那么好吗
任歌行闲着就开始手欠,看着昏睡的李霑,忍不住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看他在昏迷中难耐地皱了皱眉,扭着头挣动了一下,任歌行小声说了一句“嘿”,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地把他弄醒了。
他为了维持自己任大哥的稳重形象,在李霑缓慢苏醒的当口赶紧把手收了回去,在李霑睁开眼睛的时候人模狗样地说“小霑你总算醒了。”
李霑懵懵地坐了起来“我我怎么了中毒了吗”
任歌行道“嗯。那药人血液里有毒,多亏了你小杨哥哥给你解毒,你要报恩啊,出去之后多喂他点草。”
李霑也不多问,只道“多谢杨大哥。”
任歌行问道“怎么又叫杨大哥了”
李霑道“这样听起来比较正式。”
任歌行“反正怎么着你都有理是吧。”
一直都没吱声的裴寄客突然冒了一句“醒了就赶紧走吧。”
他也不等三人答话,径自走到角落,手腕一拧拽出来一个机关,然后十分粗暴地一脚踹碎了机关的外壳,露出了里面的芯,按了下去。
天光乍见。裴寄客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任歌行抬头一看,他在上面露了个头,道“后会有期。”然后消失了。
任歌行心说这孙子虽然阴阳怪气的,但总算还有两把刷子。三人上来的时候发现天都已经亮了。李霑一边灰头土脸地往外爬,一边说“说来奇怪,怎么这么要紧的地方竟然没有守卫的”
任歌行道“奇怪吗这二里荒坟乱葬岗要是有守卫,那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呢,”他嗤笑了一声,“估计胡氏也没想到会有药人跑出来吧。”
李霑弱弱地提醒他“任大哥”
任歌行回头一看,顿时十分脸疼。
这二里荒坟乱葬岗是没有守卫,可是他一把火把人家药人坑烧了,胡氏总不可能迟钝到一点都不觉察。
任歌行拔出羽霄剑,遥遥对准了四面八方而来的胡氏门人。
他没有杀人的癖好,上蹿下跳地奔波了一宿,眉宇间有些疲惫,转过头嘱咐了两人一句“找个地方藏好,别冲上去送人头。”
他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说“一群杂鱼,赶紧打完,我要回客栈睡觉。”
因为武功差距太大,任歌行打得十分不走心,一个门人剑差点伸到杨晏初脸前,杨晏初侧身抬起手臂遮挡,任歌行一剑直接绞碎了那门人的剑,笑道“你怕什么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