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了凝神,眉宇间忽然变得极冷,他单手缓缓举剑,剑气如冰似雪,像带着万顷雪山的寒气一般呼啸而至
羽霄剑骤然斩下,刀剑所指之处,那些诡异滑腻的花与藤蔓瞬间僵直冰冻,顺着软桥一路冻结向彼岸而去。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深渊寂静如死,藤蔓冰封沉睡,任歌行剑未入鞘,额前碎发犹在飘飞。
任歌行说“冻上就完事了,走吧都看我干嘛”
杨晏初不知道李霑怎么想,反正他自己喉咙有些发紧,血有点上头。
任歌行看俩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简直潇洒的一逼,顿时非常愉快,自我感觉良好地甩了甩头毛,说“帅吗”
李霑“任大哥你别说话了好吗。”
任歌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上了桥,他身手虽好,但心思极细,踏上木板前用剑鞘打了一下前一块木板,然后那木板就从中间直直断开,径直掉了下去,被深渊巨谷吞没了。
任歌行眉头一跳,心道这桥对面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用这么多机心算计,他收起一副玩笑模样,低声道“你们两个跟着我的脚步走,一步不许偏。”
他以剑为策,渐渐摸索出了这桥的门路,落在桥上的脚步逐渐连贯轻盈起来,还得空回头看了看李霑和杨晏初,无语道“我有时间教教你们我门派的步云之法。”
杨晏初功利地问道“有什么用处”
任歌行叹了口气,道“可以让你们逃命的时候姿势好看一点。”
李霑道“本门派的武功可以轻易外传的么”
任歌行愣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苦笑道“也是。”
杨晏初跟在任歌行身后,不禁想任歌行这么俊的身手,心性光正,大好年华,若要报天地生民之志,大可以在门派内有所作为,为什么在二十岁上突然下山,自放于江湖草莽
真是自愿为之么
他心下正想着,忽然听见前面任歌行呦了一声,道“这谁啊”
桥底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人生何处不相逢。”
“怎么,”任歌行十分幸灾乐祸,蹲了下来,大肆嘲笑挂在桥底的裴寄客,“裴兄不做掮客,不做飞贼,不做打手,吊在这儿改做风干腊肉生意了”
裴寄客被一截藤蔓缠着手腕,吊在桥底,他左肩还恰好有伤,上半截身子鲜血淋漓,形容十分凄惨,本就青白的脸一点血色也没有,神色却还算平静“任兄做不出落井下石之事罢”
“我确是做不出。”任歌行没什么表情,问道,“裴兄因何在此”
裴寄客道“寻生路,寻来处。”
任歌行道“接了活儿还是私事”
裴寄客答“私事。”
任歌行嗯了一声,转头对李霑和杨晏初说,“走吧,甭管他了,一时半会儿上不来。”
李霑犹豫了一下“那他一会儿能上来吗”
任歌行说“上来了也打不过我。”
杨晏初透过木板的缝隙看着裴寄客,与他四目相接,鬼手清秀却惨青的脸上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笑容,杨晏初忍不住道“能上来吗”
裴寄客那笑容明显起来“若我说能,你是会拉我上来,还是会砍掉这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