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亲王撩开帘子,瞧着他笑道“苏大人,今晚好好歇息, 这几日怕是有的忙。”
“多谢王爷, 王爷也会去早些安歇吧。”苏凤章笑着说了一句。
两人打了个哑谜, 诚亲王的马车这才继续往里走, 这条巷子的末尾处便是诚亲王府, 他们倒是也算顺路。
苏凤章目送着她离开, 这才推门进去。
一开门, 却见原本早就该入睡的苏赵氏迎了上来,脸上分明有几分忧色“二郎, 你可算回来了, 回来就好。”
苏凤章知晓她的担心,只得安慰道“娘,您放心吧, 不会有事的。”
“你没回来,娘怎么放心的下。”苏赵氏如此说道。
苏凤章扶着她进屋坐下,才说道“是儿子的不是,让娘您跟着一块儿担心。”
苏赵氏欲言又止,苏凤章便问道“娘, 您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儿子什么时候瞒过您了”
苏赵氏这才问道“今日宫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娘心里头却乱糟糟的,一直砰砰跳个不停。”
苏凤章叹了口气, 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肯定不是小事。”
“那你”苏赵氏握住儿子的手, 心中的担心不言而喻。
苏凤章只能一遍遍的安慰“娘, 我不会有事的。”
即使有他的保证在,苏赵氏却还是担心不已,甚至说道“这些天娘总是想着当初逼着你读书上进到底是对是错,若是咱们还留在湖山县,只需一个举人的功名就能活得舒坦。”
苏凤章忽然想起来,在他刚刚成为苏凤章的时候,也曾想过安居一隅。
只是随着时间的改变,他越发觉得封建社会的人权压制,才会一步步的往前走。
如今听了苏赵氏这话,苏凤章说道“娘,你还记得长青吗”
苏赵氏抬头朝着儿子看去,却见他眼神坚定,“娘,一个人走得远,站得高,或许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但若是身处低谷,便人人都能随意践踏。”
“我也想与人为好,但世间总有不平之事,甚至在有些人眼中,你过得比他略好一些便是罪过,他抓住机会就要害你。”
苏赵氏也想到了当年林长青一事,她常常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是娘想错了,是啊,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当年你爹出事,曾经的好友都避之不及,他也是个想不开的,后头还出了陈家那事儿,以至于”
每每提起此事,苏赵氏还是满心的意难平,眼圈儿忍不住红了一片。
苏凤章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娘,都过去了。”
“儿子如今回头去想,已经不记得那些小人的嘴脸,倒是记得二叔和几个哥哥对咱家多有照顾,村长和村人也多有善意。”
苏赵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是个只记得好,不记得坏的。”
“娘却还记得,咱们刚回村的那段日子,村里头也有人说闲话呢。”
说完,她又笑了起来“不过这也好,多记着一些好事这日子才有盼头,别学你爹和大哥。”
话里头未尽的意思一目了然,自然是别学着苏电吏和苏大哥活生生把自己给气死了。
苏凤章也笑了起来“娘,你还不知道我吗,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还能安睡。”
“你这个性子也好。”苏赵氏叹了口气,又道,“娘是个妇道人家,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进京之后总觉得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你糟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