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太子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书香世家出来的年轻人，志趣高洁也是有的。”
这话趁机还拍了拍皇帝的马屁，毕竟这位可是在御花园里头建茅草屋避世的皇帝。
“倒也是，苏莯的名声不假，手章锦绣添花。”皇帝点头说道。
他又转身问“珩儿，你看呢”
四皇子微微笑，他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梨涡显得有些稚气，明明与太子只差了三岁，如今副撒娇的模样倒是小孩儿似的“父皇，那我可就随心说了。”
偏偏皇帝十分吃这套，笑着拍了下他的额头“说吧，说错了也不会怪罪你。”
四皇子这才说道“能被位大人推举上来的卷子，自然都是好的，若不然也不能在殿试之名列前茅，不过就前三而言，儿子倒是更喜欢两苏里头另外位。”
“哦，你与太子的看法不同吗”皇帝笑着问道。
四皇子也不犹豫，直接说道“正有不同，大约是前些日子跟着父皇处理公务，看得多了，反倒是觉得团锦绣看着腻味，读书人若不是心系天下，那又何必当官，不如归隐。”
这话说得直接，除了四皇子之外恐怕也无人敢在皇帝面前这么说。
皇帝的脸色冷，斜眼看他“怎么，你这是挑剔父皇题目不好”
旁边的太子流露出几分窃喜，暗道四皇子自己找死，这是跟皇帝反着来干，心巴不得他直接触怒了父皇才好。
四皇子连忙告罪“父皇，儿子怎么会这么想，儿子只是为您感到委屈，大周天下这么多的贡生，在场这么多的大人，居然也并无几人知道父皇心深意。”
皇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半晌，众人都以为皇帝真的动怒之时，却听见他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四皇子的肩头说道“不错，不愧是朕的儿子。”
这话落地，太子和其他考官的脸色都不大好，难道他们真的错怪了皇帝，他横空出世的考题不是为了归隐，而是为了入世
四皇子瞄了眼太子的脸色，心冷哼不已，口继续说道“父皇，你可觉得苏凤章的名字略有耳熟”
皇帝点了说道“确实耳熟，似乎以前在哪里听过，莫不是李公公提起过两苏”
李公公直站在旁边当壁灯，谁知道皇帝直接点了名，只得出来说道“陛下可是忘了，年之前盛行时的岁花吟正是苏凤章，苏公子所作。”
太子心暗道不妙，开口岔开话题“父皇，不如我们先定名次”
四皇子却抢先说道“正是如此，年之前，苏凤章能做出岁花吟这般传颂千古的佳作，年之后，在会试殿试也出人意表，屡放光彩。”
“当初皇叔带回岁花吟，永乐坊唱出湖山县奇案，当时父皇还曾想过传唤苏凤章，没想到年之后，苏凤章倒是凭着己之力走到了勤政殿上。”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皇帝其实已经不大记得苏凤章了，但这首好诗却在他心，“原来是他，怪道眼熟。”
太子连忙解释道“父皇，这首诗不是苏凤章所作，而是被谋害的秀才所作。”
四皇子却笑道“父皇，苏凤章当初所作的是另外首诗，寄身小邑倚利刀，染指羞谈脂与膏。屠夫白日杀饱豕，有情休分贵贱高。”
“当初张太师都曾经夸过这首诗，说苏凤章虽然年轻，对民生百态倒是知之甚详，是个可造之材，如今可不就应了这话。”
屠夫这首诗其实也不错，但比起另首来显然并不符合皇帝的审美，不过听四皇子这么说，他倒是想起里张太师等人确实是夸过苏凤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