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令。”卫达躬身抱拳,“我不会离开夫人。”
“齐钺要你护我周全,我现在已然无恙;况且这一路的战势你应该看得明白,此处远离毒米粮仓,定然无虞。”林诗懿并不急躁,沉了半刻才接着道“齐重北兵败的真相,你当真放得下”
“夫人”卫达骤然抬头看向林诗懿,深深的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又带着点隐藏不住的希冀。
“若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当年齐重北在战场捡回来的孤儿,那是不过十几岁。齐重北救你一命,还栽培你成人,让你有能力亲手报了北夷人弑父杀母之仇;对你有再造之恩。”
林诗懿紧盯着卫达,目光凌厉狡黠。
“我会好好待在这里,不教你有负齐钺所托。而那一仓子毒米已然是留不住了,十四年前的真相,现在都系在张品殊一个人身上。”
卫达思虑良久,终于狠下决心,“他们留下来,夫人的吩咐,卫达一个人去”
北境大营西北角靠近张品殊的营帐,这也是林诗懿当时愿意接受安排,并没有强行留住齐钺把话说完的原因。
张品殊的营帐,便是卫达第一处要去的地方。
北境大营内的营帐,包括将军大帐在内,没有哪一处会有复杂的陈设布置,张品殊小小的帐篷内一览无余。
卫达刚开始仔细翻找,便听到帐外传来马蹄的笃速声响。
他赶紧躬身猫在一只角柜之后,掩住了身形。
“张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咱赶紧逃吧”
说话的还是跟在张品殊身边的医博士,声音依旧是哆哆嗦嗦。
“大人与我往来的书信还留在帐内”张品殊打帘走进帐篷横了那医博士一眼,“若是落在齐钺手上,暴露了大人的身份,你我皆是吃不了兜着走”
卫达虽不是什么顶聪明的人,但这话中的蹊跷自是不言而明,他略略探出半个脑袋,仔细盯着张品殊的动向。
那战战兢兢的医博士缩头缩脑地跟在张品殊身侧,眼神滴溜溜的到处转,也不知到底在瞧些什么,偏是没看脚下,一脚踹翻了地上的铜盆。
铜盆“哐啷”一声破响,惊得张品殊回头大喊一声“谁”
张品殊回身正好对着卫达藏身的方向,这一瞬所有的事情连串地发生,须臾间并不由得卫达多做思考,他立刻起身蹿出,利刃出鞘。
张品殊也是大惊,连连后退时随手拉倒了身旁搭衣裳的木架,拦在自己与卫达之间。
卫达身为齐钺的近卫首领,一身功夫不在荆望之下,岂是一个简单的木架能阻拦的。
他凝气抬脚飞身一跃便轻而易举翻过木架,剑锋所指之处便是张品殊的喉间。
他估算好距离与速度,拿捏好力度与准度,剑锋定然会在张品殊喉前两分止住;既能拦住张品殊的去路,也断不会伤人半根毫毛。
但却有一件事远远超出了他所能算计的范畴。
张品殊发现木架拦不住卫达分毫,自己的速度也断不可能逃得掉;看这架势,即便是自己逃出帐外,候在帐外两名北夷轻骑也定不可能是卫达的对手。
眼见卫达手中利刃寒芒愈来愈近,他伸手揪过身旁不知所措的医博士往前一把狠推。
直直对准卫达剑尖儿的方向。
卫达的身形动作都极快,任他再如何好的功夫底子也不可能在这样近的距离之内,这样电光火石的速度之下收住刀刃。
“噗嗤”一声闷响,利刃贯穿肺腑,那医博即刻士血溅当场。
细密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