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等等,等等”荆望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康柏的背影突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你好像也在户部当差来着,那我找你也行”
康柏驻足回眸,垂首道“公子何事”
“公什么子啊”荆望不习惯地撇了撇嘴,“我叫荆望,你看着比我面嫩,叫我一声荆大哥就成。以后要是再挨揍了,便来寻我,我给你撑腰只是”
荆望说着话突然倾身向前,凑到康柏耳边沉声道“你现下能不能去户部帮我打听打听,押往北境前线的粮草到底点齐了没有,何时可以出城”
康柏除了家里的娘亲、弟妹,这些年在隗都还从未与人靠得这样近过,待荆望说完,他立刻不适应的退开两步,拍了拍手中的账本道
“公荆大哥,不用打探了,又不是什么秘密,晚生这便要去作最后一次点算,是个急差。点算完成后装车,圣上的旨意,押运粮草的队伍四日后一早开拔。”
“那敢情好”荆望傻笑着抓了抓后脑勺,“我跟你一起去,多个人点快些”
“不成”康柏抱紧手中账册忽而正色道“晚生自有同僚相助,不敢劳烦荆大哥。再者说,粮仓乃是重地,旁人岂可乱闯。”
“那我也不是乱闯啊。”荆望使肩膀又顶了顶身旁的康柏,一脸的无赖相,“这不是叫你带我进去嘛”
“那更不成”康柏半步不退,仰着脖子直盯着高过自己一头去的荆望,一脸的严肃相,“粮仓重地,没有腰牌手令不得入内,康柏虽只是七品小官,但身为户部官员,怎可罔顾法纪,肆意妄为”
荆望闻言后退两步,定睛将康柏又好生打量了一番。
他与康柏算不得相熟,但仅仅两面之缘的白面书生看着一直就是个瑟瑟缩缩的怯懦模样,却不想这时候突然生出了读书人的傲骨。
犟得很
“行行行,知道了。”荆望敷衍地抱了抱拳算是作礼,“那不打扰康大人公务了。”
两人错身而过,背行渐远。
走了两步荆望一个错身躲进墙后,探头默默瞧着康柏离开的方向。
待康柏抱着点算好的账本向粮仓的管事恭恭敬敬行了礼退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日近黄昏,他竟然不知道不知不觉已经辗转几个粮仓,便就这样过了一天。
他揉了揉这会才顾得上辘辘作响的肚子,叹气地颠了颠腰间轻飘飘的银袋子,最后还是撇了撇嘴翻开了手中账册。
各个粮仓分别分配给不同的人点算核查,每人负责一本。
康柏翻看着手中的账册,挨着每个粮仓地数下来,想把在这附近的今天都去点算一遍再回家吃饭。
隗都城内酒肉贵,地价也高,他租住的破院子在城墙外边,出了城用饭便能省下不少银子,就是每日来回格外远了些。
康柏看到最后两页,纸张明显与前面的不一样,字迹也潦草凌乱,还像是沁了水。
他之前作记账的府吏时间也不短,户部进进出出那几个和他同样职位的人互相间也都算是熟脸,康柏就着已经不太亮堂的夕照又把账本怼到脸前儿仔细瞧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之前哪一位的字写得这般难看。
他狐疑地盯了半晌,才勉强认出粮仓的位子,倒正好就在附近。
“大人您再仔细看看,这真是户部的腰牌。”康柏勾着身子双手奉上手中的牌子,“我真是户部派来清点核算这一季北境粮草的,大人您再给问问,上头的命令是不是错了又许是还没传到”
“不可能的事”粮仓的掌事昂着脑袋只用鼻孔瞧着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