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钺收回眼神对上林诗懿眸中的怜悯与忧愁,“一个没有战火的北境,没有战乱的隗明,你我共与。”
林诗懿瞧着不远处刚刚熄灭的柴烟又再起,听见齐钺同自己说“再有几天就入营了,此处已算战区,我教人备下了男装,你等会上马车便换上吧。”
上一世的将军府也曾今萧索,这一世的驿道也历经荒凉,但真的进入了北境大营,一切却不似想象中的样子。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若是不想流离失所的百姓,若是没有没入黄土的血泪,林诗懿站在北境大营的门前,看见的当是北境山河那种不可言说的壮美辽阔。
将军帐内,一坐一立正在遥遥对峙。
“这是军营上上下下的都是一群糙汉子”齐钺急得在帐子里直打转,“这帐篷就一层棉布帘子,连个门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住”
林诗懿也不言语,瞪罢齐钺一眼,拎起斗篷就要朝帐外走。
“诶姑奶奶”齐钺急忙把人拉住,“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一会是要做随军的大夫,一会还要自己开帐子单住,你”
“齐钺,你别忘了,我随你来北境是来做什么的。”林诗懿不留情面地打断了齐钺的絮叨,“我成日躲在你的帐子里,便能查清奇毒的真相了”
“我身上的中毒症状渐轻,这一路上几乎已经好了。”齐钺松开了手,眸色一沉,“你关心的不是我的身子,可你为什么这样关心这毒”
林诗懿抬眸,目似寒潭,“不劳侯爷费心。”
“可我是你夫君。”齐钺声冷似刀。
林思懿不为所动,“保不准儿哪天就不是了。”
说罢她习惯性的提了提裙摆,这才想起自己早已换了男装,恹恹地甩了甩手,这便要出帐去。
“我答应你。”齐钺与林诗懿背对背,“明日起我唤两个路上与你熟识的亲卫带着你熟悉营内布局,等你摸清了路线规矩再去安乐堂照顾病患。”
“约法三章在前。”齐钺走到林诗懿跟前,矮身双手撑着膝头,平视着林诗懿的双眸。
“第一,每晚你还是要回到将军帐里歇息,我命人去寻了屏风来,你睡里间,我不进去;第二,跟着的亲卫你不准撇下,去哪都要带着;第三,只在大营内,暂时你还不能出去。”
林诗懿也不多言语,盯了齐钺片刻便转身回到大帐最里间的行军榻上,背对着齐钺就这么躺下了。
多日来林诗懿只是在安乐堂做些问诊开方的活儿,齐钺率领的北境大军之前已经收复了被北夷人侵占的十三座城池,而北夷人也退守最后一座北方重镇丹城已久。
双方停火数月,原本的重症伤患已经全部转移回城,轻症的大部分业已痊愈;目前余下的大部分不是外伤,而是染病,林诗懿尚算清闲。
齐钺每日巡查防务,整顿军事,还要看着一群兵痞子操练,深怕他们这几个月歇散了精神。
这两天他还得盯着那批被他们抢劫过的押运队押着军粮入营,竟连林诗懿几次提前回营帐主动要与他同用个晚都拒了。
林诗懿有些狐疑,齐钺莫不是瞧出了她动机不纯,其实是有求于人。
但很快,她就没工夫寻思这些了。
几天之内安乐堂突然人满为患,大量的兵将上吐下泻,状似痢症,所有的矛头瞬间直指林诗懿。
前些日子空闲,为了方便林诗懿行事,齐钺找借口叫几个上面派下来的随军大夫都去休息了,每日都是林诗懿一人坐守安乐堂。
而现下害病的人,多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