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想过今天这贼老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给他一个答案。
他两世都背负着枷锁,寻找着真相, 可当他真的打破了身上的枷锁终于站在了真相的面前, 一切却又这么残忍。
那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啊
为何要蒙尘。
枣雪的脚程很快, 齐钺一路飞奔, 卫达已经被他远远地甩开, 不见了人影, 终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站在了相国府的门前。
可他也只是站在门前,怔怔地站着。
“侯爷”
早起洒扫归置的下人拉开了相国府的大门,看到了在寒风中呆若木鸡的齐钺。
已经不是十几岁少年时的身子了,他的嘴唇被冻得青白,连眉毛上都结起了白霜。
“这是来了多久了啊”小斯连忙上前, 将齐钺往门里迎,“怎的不敲门呢”
“是小的侍候不周了,侯爷赏脸进屋暖暖”见齐钺完全不动地方, 连眼神都好像被这砭骨的北风冻住了,小斯连忙赔着笑脸,“这要让老爷知道了, 我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爷
这两个字像是一根钢针, 刺进了齐钺紧绷的神经。
林怀济。
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救他,他要去见林怀济,听对方跟自己说, 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木然地站在相国府主厢房的门前,直到侍候的婢女出来同他讲“老爷洗漱好了,请姑爷进屋呢。”
可他的脚好像有千斤重,就好像他当年心悦林诗懿却不敢上门提亲一样,怎么都跨不过相府的高门槛。
“进来罢。”林怀济在门内唤了一声,声音哑哑的。
齐钺终于跨进房门,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见过岳父大人。”
林怀济僵硬地点了点头,下人虽说他刚刚起身,可看着却好像是根本没有睡过,他双目赤红,满脸倦容,已经好几天没去上朝了,就总是觉得怎么也睡不醒似的。
虽然看着不太好,可一身衣饰打扮却得体讲究,从发丝到靴底,一丝不苟。
像是在迎接着某一个重要的时刻。
“你一大早来,不去找懿儿,却跑来找我。”
林怀济借着窗外熹微的晨光和房里还未来得及灭掉的烛火,瞧清了齐钺下颚上因为一夜未眠、来不及打理的淡淡青色。
“你来了,终于来了。”林怀济轻咳两声,声音低沉,“我知道,躲不掉的。”
“想问什么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得住,说罢。”
齐钺的喉结翕动,冷汗连连,寻找了两世的真相就摆在他的面前,可那句问话偏偏就只是卡在喉间,怎么也蹦不出出来。
“你是想问,当年你爹兵败,与你在北境大营收到的那批毒米可有关系,对吗”
林怀济的喘息很粗重,他说完这一句又接连倒换了好几口气,喉间发出“咯咯”的响动。
“你既然问到我,就必然也想问问,那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好啊。”他的眼神突然释然,“我憋了十几年了,日夜煎熬,总算能有一个人同我好好儿说说了。”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齐钺想上前搀扶,却被挥挥手拒绝了。
“在这儿。”他点了点脚下的氍毹,对齐钺道“掀开。”
齐钺不敢怠慢,掀开了地上的氍毹,对着下面的木板敲了敲,果然是空心的;他拔出靴筒旁的小匕首,敲开了那块木板,看到了一本泛黄的书册。
“当年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