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漏洞是有的,证据却不全,康柏思来想去,还是要回去户部才行。
知道此行凶险,他走前特意把整理出来的账册誊抄一份,许是因为做账的活计干了好几年,他的性子也越发谨慎。
想要把账册保存下来,可又怕账册落在有心人的手里,他藏在哪里都不放心,最终把眼光看向了北境。
他是信得过荆望的,却信不过路上送信的人,想了许多办法之后,才终于有了那一叠厚厚的白纸,阴差阳错地被林诗懿破解。
“等、等、等你都知道有问题了还敢回去”荆望翻了个白眼,“不要命了”
这样的疑问康柏就是听不得,一听见那股子没道理的倔脾气就上来了,“公义大道在前,岂是爱惜一己之身的时候”
“不过”
他说着说着又没了底气,毕竟当时他的确还没走到户部衙门,就差点命丧黄泉。
“是太子殿下的人救了我,后来还替我向圣上求了官。”
“但你还是没说清楚”荆望的脑袋分析不了这么复杂的东西,他只会一根筋地揪住最关心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要把夫人拉下水”
康柏被太子的人护送着下了江南,见到了之前李瑊查到的证据。
可是李瑊上位不久,身边实在没有精于此道的能人;而正经中举的读书人向来瞧不起这些写写算算的小巧,比起吟诗作对、风花雪月,整日对着账本总是像个算术先生。
是以查到的证据胡乱堆砌,混乱无序。
而康柏的到来,恰到好处,他整理了相关的证据,终于和自己之前交给荆望的那一封信里的内容形成了完整的链条,成为了扳倒秦韫谦的有力一击。
“我们查到户部贪墨的银两进了凤鸣阁,也查到银子在凤鸣阁转了一圈儿后进了枫山别院,可线索至此就断了,枫山别院隶属户部,我们查不到它背后真正的主人。”
康柏蹙着眉头看着一脸疑问的荆望,尽量想把事情讲得简单些。
“所以我向太子求了悄悄返回隗都细查,可仍旧无果,就算是太子的人,也摸不进枫山别院去。直到太子派过去守在枫山别院的人看到了定北候府的人也在暗中调查枫山别院。”
康柏叹了口气。
“我起先修书是想送往将军府的,可是侯爷总是不在府上,我又不放心交给旁人,直到有人告诉我郡主在相府,我便把信递了进去。”
荆望听到这里更急了,“你知道侯爷回来了就该知道我也回来了,你直接给我不行吗”
“可你也不在将军府啊,我打听过的”康柏撇了撇嘴,“而且太子殿下吩咐过,我们回来暗查,不能暴露行踪,所以我只好写了匿名信。”
对康柏来说,信能交到林诗懿手中就等于是交到了齐钺手中,他只是个闷头读书的呆子,又离开隗都许久了,哪里知道街头巷尾传着的那些关于侯爷郡主夫妻失和的小道消息。
荆望这样的直肠子虽是看着莽撞了些,但也有个优点,不记仇;话既然说开了,火消得也快。想起自己之前进门时对康柏的态度,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他自己怀疑兄弟在先。
“那”他看着康柏瘦弱的小身板,都怕对方被自己吓出个好歹来,“你今日找我做什么”
“我听太子殿下说,最近宫中有不少封赏进了将军府。”康柏压低了声音,“你提醒侯爷,宫里的东西,能不碰,便不要碰,总归”
他顿了顿,“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会用午的点儿已经近了,院里吵闹的声音都静了下去,康柏的声音也很轻,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