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床框稳住身形, 看见了脚边那只精巧的锦囊。
许是刚才那名近卫慌乱间收拾杂物时未来得及将锦囊的袋口系紧,里面捏面人的碎块洒了一地, 连原先尚算完好的那一只也断成了两截。
林诗懿正要躬身去捡,秦韫谦向一旁的雪信递去眼神,雪信便马上躬身上前,恭敬道“不敢脏了郡主的手, 教奴才来吧。”
林诗懿起身,看着雪信小心翼翼地把氍毹上的碎块拾起来收在掌心里, 又一块一块地放入锦囊中,模样近乎虔诚。
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荆望。”她沉声吩咐,言语表情里净是相府嫡女、侯门主母的威仪, “你和卫达先下去罢,卫达还有丹城的琐事要处理,你在门外守着,我要和表哥叙叙旧。这里留表哥的下人侍候便是。”
不明所以的荆望似乎还有话要问, 却被一旁瞧出端倪的卫达拉拉拽拽地带出了偏厢。
说着要“叙旧”的林诗懿不开口,一旁的秦韫谦便识趣的不接话, 房中只留下收拾好锦囊的雪信怯怯的站在里间的中央,不知道如何是好。
“雪信。”林诗懿沉默了良久才看着锦囊道“这是什么”
“小姐我”雪信唯唯诺诺地抬头偷偷的瞧着林诗懿的表情,“奴婢奴婢不知道”
林诗懿走到案旁的小凳边坐下, 手指搭在桌沿上,不咸不淡地问了句“是吗”
“雪信,姨丈大人要你来北境是来侍候郡主的,你怎可惹得她不悦。”秦韫谦恰到好处地开口,“此处也没外人,你跟自家小姐要说实话。”
“是,秦大人。”雪信规规矩矩地行罢礼,转头对林诗懿答道“回小姐,是捏面人。”
“我还瞧不出是个捏面人”林诗懿盯着雪信眼泪汪汪的大眼睛,“行罢,你爱卖关子,我们就换个地方慢慢儿聊。”
林诗懿言罢已经起身往外间走,雪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扑扑簌簌地流,“小姐,侯爷病得这样重,您就要把他一个人扔下吗”
“我自会唤门外的近卫看着他,你急什么,又死不了。”林诗懿驻步回头,“我们这么些人杵在这,扰了侯爷休息才是不好。”
看着林诗懿冷漠地回头,秦韫谦也转身跟了上去,雪信情急道“小姐我说我说”
已经走到屏风外侧的林诗懿再次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听到屏风另一头雪信带着哭腔答道“这个捏面人,是前些日子侯爷问我要了去的”
“那你好生照顾他罢。”屏风后的林诗懿莞尔一笑,意味难明,“我与表哥还有要事相商。”
“夫人”守在门口的荆望吃惊地看着从门口走出的林诗懿,“您出来了侯爷可怎么办”
“自有更妥帖的人看顾他。”林诗懿面无表情的平视前方,说着已抬脚步下偏厢的几级小阶。
荆望急急地将人拦住,“什么人还能比大夫更妥帖啊”
“自然是你们侯爷的贴心人。”林诗懿冷漠地看着荆望拦在自己身前半尺的手臂,“荆望,我现在还是侯府的主母,圣上亲封的懿宁郡主,你还是不要忘了规矩才好。”
“可是”
荆望抓耳挠腮地想留住林诗懿,却也是嘴笨一时寻不到由头,屋内却在此时传来一声骨瓷碎裂的声音。
“侯爷”荆望大呼一声,再也顾不上眼前的局面冲进屋去。
“走罢。”林诗懿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秦韫谦,转身步下阶梯。
秦韫谦应声跟上,小声道“表妹不去看看吗”
林诗懿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