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城在斯木里的治下藏着齐钺的探子,可齐钺夺回的丹城也一样留着斯木里的眼线。
斯木里嘴里说着隗明人和北夷人的孩子是杂种,可偏偏只有这样的人之中, 才会出一些身形和模样与中原人相似的,可以混在丹城的老百姓中。
他嘴上不削,可要用到的时候却也很顺手。
钻进地道后, 他得到的最后一条来自丹城的消息便是齐钺发疯似的只身闯进了丹城太守府邸。
“我好后悔啊”斯木里站直身子,说话的时候一脸的真诚, “若我早些知道能杀掉我那个蠢货弟弟的将军是一个情种,我早该有办法弄死他了。”
林诗懿还是不言不语, 探子的密报不会送到她手上, 她自然不太明白斯木里在说些什么。
“昨天,昨天如果我晚些走, 如果我给他看些让他更疯的东西”斯木里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林诗懿, “或许我是有机会杀掉他的,那现在, 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复又抬眼看了眼身边环绕着的弯刀客腰里藏着的锋芒, “毕竟玄铁弯刀的威力这天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你们演戏作了那么多伪, 但他失去左手的事情只怕,是真的吧我还是很有胜算的, 对不对”
“你们北夷人号称要以武定天下。”林诗懿微哂, “你们的胜算原来就是要靠这样的本事上次哈斯乌拉要靠布吉娜,这次你是要靠对方只有一只手”
“林大夫这是要告诉我,哈斯乌拉上一次靠布吉娜赢不了齐钺, 我今天也同样赢不了他,对吗”
斯木里俯身贴近林诗懿,他抬手想要抚摸林诗懿的脸颊,被对方偏头躲开。
他的手还悬在空中,眼睛里已经不能再完全藏住不悦。
“这么好看又聪明的女人,这么紧张地跳出来维护齐钺,我好像突然就不那么喜欢这张脸了”
斯木里一把掐住林诗懿小巧精致的脸,强迫对方正视着自己。
林诗懿一张小脸儿还没有巴掌大,配着白皙而娇嫩的皮肤被斯木里粗糙的大手攥在掌中,仿佛是一口精致的白瓷瓶,粗粝又蛮横的手指很快便在洁白的瓷胎上落下了红印。
“我和齐钺”林诗懿艰难地发声,“都是隗明人。”
“很快就不是了”斯木里粗暴地一把将林诗懿推倒在草地上,“我现在就教你做草原的女人”
“大人大人不可以啊大人”
裴朗跪在地上试图拉住斯木里的小腿,却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斯木里一个眼神,身旁的弯刀客便横掌一下劈在了裴朗的后颈上,这人,便马上没有了声音。
林诗懿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已经再也没有了退路。
她被斯木里推倒,倒坐在地,只能用手肘和脚跟蹭着地上的草皮无力地后退,手中紧紧地攥着那支木簪。
她两世嫁了两次,嫁给同一个人;甚至这一世,还是个见过世面的大夫,不是什么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虽然两世她都不曾与齐钺有过什么鱼水之欢,但也不可能不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恐惧。
是一定的。
她甚至感到身体不受控制地觳觫而栗。
但至少,她还留着最后一丝清明。
她不会为谁守着清白和名节,活了两世,她看得开这个虚伪的东西。
但她一定会守住自己。
她攥紧袖口里的木簪,两世齐钺唯一送给她的东西。
她自问不欠齐钺什么,自然不准备为齐家守什么贞节牌坊;但她感谢齐钺送她的唯一的礼物,让她有机会在最后一刻,守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