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顺着叶孤城轻薄的衣衫摸到了叶孤城心口处浅浅的凸起,叶孤城没有任何的反抗,连心跳的频率都未发生变化,他用空闲的那只手覆在西门吹雪的手上轻轻摩挲,微睁了眼,声音沙哑地开口“西门”西门吹雪因他这一声唤心头一跳,收回手,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今日不想练剑。”叶孤城低低地哼笑一声,凑近了些,用唇瓣轻轻碾咬着西门吹雪的耳垂,湿热的气息刺激着耳膜发痒,在耳根印上了一个轻轻的吻“我在,睡吧。”怕他热得难受,叶孤城退回到合适的位置,只是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西门吹雪嗯了一声,重新躺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做了一个似真似假的梦。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梦境里,因为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乍然推开门,屋外的亮白阳光晃得人眼生疼,一个熟悉的人影醉醺醺地窜了出来“西门嗝、吹雪”西门吹雪直接无视了他,吩咐着一旁的管家“沐浴更衣。”“等、等等”陆小凤拦住他“叶孤城做了平南王府的西席了”怕他不信,煞有介事地补充“江湖传闻,前几天平南王世子已经去了白云城。”
叶孤城。
他将这个名字颠来倒去在心中口中念着,脑海里出现了一张淡漠出尘的脸。他不敢、不能、也不愿想象这个人趋炎附势,谄笑权贵的模样。若是这个人,若是这个人也与其他的所有人一样,也向这凡尘俗世低头,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西门吹雪已经许久未曾有这样的愤怒与彷徨了,他在愤怒什么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沉积的所有不解与愤懑化作一张薄薄的信纸和一个冰冷的问句“江湖传闻,是真是假”回信来得不慢“真。”西门吹雪一个人待在剑室里将那张纸那个字看了许久,似乎想从这一个字里窥见主人写下这个字时的情绪。他又长久地看着香炉里骤暗骤明的红光,直到那一炉香化为了灰烬。他挪开了视线,那一张薄薄的纸仍旧切切实实地展开在他的面前,银钩铁画,真实笃定。西门吹雪抬手将那张纸与案头的些许信件夹杂在一起,永久地封存在书房最深处的角落。
有人在轻轻地敲门“西门庄主,午膳准备好啦”西门吹雪打开房门,迎面是一张明艳的笑靥。孙秀青孙姑娘,娴静时端庄秀美,却偏偏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她看着西门吹雪时双眼潋滟生晖,屋外黄叶纷飞正是萧条秋季,她脸上的笑容却仿若春花烂漫“我还做了桂花糕。”面对这样一张笑脸,西门吹雪的声音也不觉柔和下来“你是客人,不必如此。”孙秀青偷眼打量他神色,眨了眨眼,低下了头“救命之恩,我当然要报答你。”说着撅了撅嘴,似嗔似怨地低声咕哝了一句“又不能以身相许”西门吹雪伸手,在她受惊一样睁大的双眼里看到了自己的一身寂寥白衣,他伸手触碰到她眉梢眼角的桃花色,骤然觉得这样的温暖也没什么不好。真的有人能在剑道一途上孑然一身走至巅峰吗西门吹雪再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满目的红。灯下的女子收敛了自己的锋芒棱角笑得温柔腼腆,烛光映着面上红妆,此时大概是女子一生最幸福的时刻。西门吹雪端起桌上合卺酒递给她,孙秀青看着他,感到无法形容的幸福与满足,他们喝下了酒,孙秀青眨了眨眼,轻轻唤了一声“夫君”
不不对不当如此
西门吹雪看着眼前的红烛罗帐逐渐模糊了起来,叶孤城负手而立的背影却越发清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叶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