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升起的皎洁的月辉正好映上他的侧面,西门吹雪第一次清晰地打量这个男子。一直以来,都因男子的气势与凛然的剑气而忽略了他的容貌,在此时此刻,他可以肆无忌惮欣赏男子微微挑起的眉梢眼角,本应该是极妩媚的,偏偏配上男子清冷的气质,紧抿的薄唇,只令人感到威严冷厉。依旧还是那双眼,若是女子,定会将那狭长的丹凤眼细细勾画,绽放旖旎的万种风情,可是叶孤城的眼睛西门吹雪盯着那双眼,上等的琥珀琉璃不能及其万一,清华内敛,看似平静无波的,却藏着一个人的魂灵。
这世上,有生着丹凤眼的女子美得倾国倾城,亦有人眸色奇特尽显异族风情,却没有人有叶孤城这样一双眼,再没有
意乱,情迷,只是一瞬
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似乎与叶孤城相识以来,他将此前从未尝过的感觉,都尝尽了。
见西门吹雪长久未再开口,叶孤城只当他是另有所悟,也未再出言相询。
他大概料想不到,西门吹雪确是另有所悟。
“适才说道,你彼时的剑法尚不如我。”
叶孤城点头道“为何”
西门吹雪道“出手不够凌厉,收手尚有犹豫,剑之威势便去之一半。”接过叶孤城手中的食物,道“你放它走了。”
叶孤城知他指的是那只灰兔,道“是,也不是。”他望向林中,解释道“喂了鹰。”
他有意留那只野兔一条生路,那野兔自以为逃出升天,却不知头顶早有猎鹰对它虎视眈眈。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西门吹雪有些不愉道“从那截树枝可见,你的剑法已非如此。”
叶孤城敏锐地察觉到西门吹雪的不愉,他可以明白西门吹雪的不愉。只因这人是西门吹雪。他曾对陆小凤说,他从未为任何事烦恼过,这世上也没有他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他是西门吹雪有“虽千万人吾往矣”一往无前的执著,“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霸气磅礴,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西门吹雪
叶孤城看着他,嘴角便有了些微的笑意这就是西门吹雪,冷锐如冰,锋利如剑,他有着血一般的骄傲,这一点,绝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叶孤城颔首,突然问道“明日比剑,如何”
两匹白马骤然惊醒跑远。刺骨的剑气,寒气深深。
西门吹雪突然收了剑势,看着叶孤城,一字一顿“我的剑法,是杀人的剑法。”
叶孤城知道此次不同于西门吹雪初至白云城,彼时二人互相引为知己,拔剑相较,是对对方的认同,现在,二人朝夕相对应证剑道,已有一较高下之意,拔剑,便是决斗,必以一方之血以终。
但在城中,二人总不能倾力一战,此次机会难得。
叶孤城已经拔出了剑“西门,你怎知,定能伤了我”
他本没必要拔剑,对他而言,拔剑的时间早可忽略,但他拔出了剑。这本身就昭示了一种态度。
西门吹雪眼中满是战意,剑气冲天而起。
拔剑只在一瞬,就在西门吹雪拔尖的一瞬,叶孤城已经迎了上去,时间恰到好处。
双剑甫一相接便分离,真气在剑尖交错纵横,两柄锋利的宝剑在肉眼不可见之处缓缓接触,互相抵抗,侵蚀。
双剑终又相交,一退一进,便是生与死。
叶孤城偏了剑锋。
他这一剑不是去伤西门吹雪,而是为了击偏西门吹雪的剑。
西门吹雪显是未料到叶孤城这一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