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走天气越发暖和,即使在冬天,仍有太阳的余温。
陆小凤明显有些兴奋,拉着花满楼一路指点着当地的景物,花公子一边听他说一边介绍当地风俗民情。
叶笙看着他,灵动的双眼里满是惊异“公子难道来过此地”
陆小凤闻言叹了口气,脸上满是被抢了风头的不满“花满楼,你过目不忘的本事,我可实在是学不来。”
花满楼轻摇折扇,笑道“也不尽然。几个哥哥都曾出过海,茶余饭后也经常讲一些海边的奇闻轶事。我一向呆在江南,这次出海,自然是第一次。”
“奇闻轶事”叶笙抬头看了眼前方两袭白影不紧不慢地并肩走着,间或,叶孤城停下,指着路旁一景或一物说一两句话,西门吹雪点头回应。叶笙无奈地摇摇头,看向花满楼,悄声问“有关于我们城主的吗”
花满楼微笑道“自然是有的。”
“那”警觉地又向前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都有些什么”
花满楼阖目想了想,摇首笑道“姑娘每日跟随叶城主,对城主,又何须听外人的看法”
叶笙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想知道别人眼中的城主是怎样的唉,罢了,城主是不会在意那些的。”
世人说白云城主年方弱冠便接掌白云城,目空一切。
世人说白云城主是不世出的剑客,一柄剑横扫南海。
世人说白云城主就如天边的白云,高洁飘渺,不可捉摸。
世人说白云城主叶孤城冰冷如剑,没有一个朋友。
世上关于叶孤城的传闻如许多,若非亲自相识相交,如何能还原一个真正的叶孤城更何况,人与人之间,纵使相识相交了,又能如何呢谁敢说完全熟悉另一个人呢
最难揣测的,莫过人心有的人相识半生,亦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有的人未曾相识已相知,一眼便是万年。
阳光均匀地洒下,在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白衣上镀上一层灿烂的金光。
西门吹雪看向叶孤城柔和了许多的侧脸道“你似乎很喜欢这里。”
叶孤城远远望着前方蔚蓝的大海“我只是喜欢这样的生活。”
西门吹雪环顾四周,在这个海滨小镇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闲适的笑容,男人们吆喝着出海捕鱼,女人们坐在门口拆补鱼网,闲话家常,孩子们在一起嬉笑打闹,还有几个好奇的探头打量着他们这一行人。西门吹雪也觉得身上暖和起来,这些本是极常见的景状,他这些年在山庄外的时候,却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大抵是本没有去看的心思。
他突然皱了皱眉“叶孤城,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
用来杀人的冰冷的剑,岂能有温暖的情绪存在。
叶孤城道“剑乃兵器,不伤人,必自伤。”
西门吹雪道“剑道一途,可是注定空无一物”
叶孤城突然看向了西门吹雪,四目相对,西门吹雪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的复杂情绪“于我,是,也不是。”
西门吹雪怔住,几乎是在一瞬间读懂了那双眼未说出口的话。或许以前,他们的剑道之路的确是寂寥无物,但以后,叶孤城的剑道上会多一个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呢
一向幽深不见底的眼睛变得清澈起来,西门吹雪可以听见自己清晰的回复“于我,亦同。”
未到海边,已有人迎上来带路。
一行人看见白云城那艘大船时便也看见立在船头的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人抬眼看来,眼角仿佛绽开潋滟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