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接过画像展开一看,宣纸上是一副人像画,五官写实不说了,连眼睫毛都画得清清楚楚,完全不会有认错的可能。
因为天色已晚,就算是赶回去城门也关了,周茗便在林镇歇了一晚,次日天光未亮便起程,正好赶上城门大开时入了城。
也未直接回家,而是改道去了擅长咳症的大夫处。
大夫是位老先生,却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有好多人抱着小童过来给他诊治,光号排,就已排到了百名开外。
周茗接到“排队号”,是164名,发放号排的药童道“师父他老人家精力不济,一日最多也才看十人,若夫人等不急,也可另寻名医。”
真是急症,也等不了这么么,药童说的好听,其实就是让人知难而退。
周茗并没有退,问明了大约几日排到164,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家,进了二门,便见鸣哥儿在院中踢毽子,他小小一只,又穿着厚袄,身体都平衡不好,毽子最多就踢两个。
另一边,钟夫人穿着大衣裳倚在扶拦上看得唇角含笑。
见周茗归来,钟夫人神色有异,却未相询,鸣哥儿扔下毽子,就要扑过来,让她挡住,道“外头寒气湿了外袍,你没头没脑撞上来,冻着你可如何是好”
止住了莽撞的鸣哥儿,周茗给钟夫人行礼,又告罪一声,进了屋,有丫鬟上前给周茗换去已经被寒气浸湿的外袍,又取了大衣裳过来,周茗这才出得门来,轻声道“今去了一趟陆大夫处,病患太多,排队也有十天半月,侄女竟未想过这一遭,还望姨母恕我一恕。”
“我这一病,里外都要你操持,何苦说这样的话”钟夫人将她拉到旁边坐了,细细看她两眼,又心疼道“瞧你,眼下乌青,脸上也憔悴,莫不是为了寻人,一夜未睡。”
“心中有事,睡也睡不着。”周茗轻轻叹口气,才道“我已经去了一趟林镇,只是未寻着人,另让管事取了画像留意着,一有消息就报来知晓”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将一个急切、紧张、惊惶又期盼的小妇人演绎的淋漓尽致,钟夫人轻轻抱一下她,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拍她的肩,道“咱们已经等了五年,再等个十天半月,又哪里等不得”
周茗鼻尖一酸,带着难为情的羞赧道“明明该侄女安慰姨母的,却叫您反过来宽慰我。”
“我也这么说呢,平日里瞧你倒也妥贴,一遇大事就惊慌,看来,我还成了你的主心骨了。”钟夫人笑起来,调侃一句。
周茗又抵在钟夫人肩上撒娇卖痴,才结束这话头。
原主虽然与钟夫人感情很好,却从未有这种撒娇的相处模式,在之前她知道自己只是侄女,后来又成了儿媳,苛守儿媳之道,要行止规范,举止有度,虽然两人感情亲如母女,却没有情感上的依赖,十分合适。
周茗就要打破这种合适,既是为了让钟夫人从之前的情绪中走出来,也是为了在之后当前锋军为她给男女主添堵。
既然当安分守己的配角要被祭天,何不当恶毒女配,君不见许多恶毒女配不针对女主后就开辟了新天地,收获了完美的人生,她借此方法,也反行其道,说不定也让原主重获新生。
江南的冬季虽冷,多少比京城好些,加上离了京城,少了许多烦心事,钟夫人越发闲适了。
陆大夫的排队号到了,周茗与钟夫人一齐去了杏林馆,细细诊断,又问了平日的情况,取了之前的脉案和药方子。
“夫人是风寒郁而化热,热气壅肺,肺失清肃所致,又加之忧思过度,才至如此,方子用得也对,只是有两味药剂量轻些,冬日寒燥,此病不益燥也不益冷,要细细保养。”老大夫说着,又写了一张方子,道“先用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