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咳咳”
心口处撕扯的疼和喉间不适相辅相成,周茗也控制不住。打络子的丫鬟忙过来搀扶,直到咳得脸色通红, 气喘吁吁,总算停了这该死的咳嗽, 扶她的丫鬟端过茶盏递到口边, 心疼地道“夫人, 您先润润嗓子”
就着丫鬟的手把茶喝下,周茗只觉身上丁点力气都没有,软回榻上,光透过格子窗棱照下来,没有接收记忆前还得先打发走这个丫鬟。
“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未时三刻了, 方才大小姐来看您, 见您睡着, 陪了半晌才回去。”丫鬟小心说着,又劝道“大小姐这样孝顺,您也该振作起来,好好养病才是。”
周茗下意识看了下手, 嫩得能掐出水的手略显苍白,单从手上的皮肤也看不出什么颜色来,原主身上有病,也不知是什么病,她望了一眼窗子,道“见天气正好,园中可有什么花儿开了,你去折两枝来插瓶吧,也驱散些药味。”
丫鬟闻言,欣喜不已,忙躬身行礼出去了。
等人一离开,周茗接收了记忆。
原主姓郭,名想容,小名元娘,云想衣裳花想容,郭想容长得雪肤花貌,生于承恩伯府,和当朝皇后是堂姐妹,丈夫是武威侯,实打实的将军,备受皇帝重用。
嫁给武威侯,次年就诞下一个女儿,可惜生产时伤了身子,再难有孕,武威侯也是个情深的,在原主榻边跪地起誓,此生不纳二色。
原主自然是欢喜的。
不久后,敌国犯边,武威侯奉旨驻守边关,原主带着女儿随同,一去就是十年,等女儿十岁,要斟酌婚事时,这才带着女儿回京,没想到这一回京就出了事,发誓不纳妾的武威侯转身就睡了个女子,那女子是战死遗孤,被污了清白硬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消息传来,原主只觉得天眩地转,还没把这个消息消化,又一个惊雷砸下,孤女怀了身孕,恰在此时敌国来攻,武威侯要抵御敌军,无暇顾及怀孕的孤女,便让人遣送回了侯府。
原主死都没有料到,曾经在病床前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良人,转头就成了大猪蹄子,还要她照顾肚子。
憋着一肚子气,原主想等丈夫回京后细问,等了七个月,瓜熟蒂落,孤女拼死产下一男婴,本已经死心的侯府老夫人大喜过望,就把这个孙孙带回院子里,还在亲近的仆妇面前说这里侯府继承人。
原主来不及憋屈,没过三天,那个出生时哭声洪亮的男婴病死了。
请了无法大夫太医也不晓得是因为什么病死的,找不到原因之下,老夫人把枪口对准了原主。
本来健健康康的孩子,突然去世,其中肯定有猫腻,也不怪别人会乱想,可原主也是真没有动手,她要真有想动手,干嘛要等到瓜熟蒂落后才动手,怀孕几个月,什么时候不好动手。
得到又失去香火继承的老夫人不这么想。儿子为了这个女人不纳妾不要子嗣也就算了,现在好容易开了窍,这女人还心狠手辣地对婴儿动手,因为原主和当今皇后的关系不能休弃,老夫人就一天一封信地上眼药。
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原主也放弃了,武威侯又杀退了敌军,皇帝得知武威侯后院起火,便把人召回来,让他休息休息,另一个,就是趁这个机会快点生一个继承人。
恩爱十余年,因为这个没名没份的奸生子,原主对丈夫心生隔阂,武威侯在母亲一封接一封的信中也对原主产生怀疑,感情出现裂纹,便再也回不到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