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皎又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傻”
林海轻抚文皎的肩膀,劝道“其实二哥这样,对他自己的名声虽然有损,对苏韩两家反而是最好的。”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为人臣子的过于完美不是好事,总要有些缺处,才好叫圣上放心用人。”
文皎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现今这样,二哥和韩姐姐的事儿便是他们二人各自的缺处,他们二人又分别是苏韩两家的缺处。韩姐姐以幼妹女子身份成为韩家官职最高者,又是韩家的一个缺处。
道理很容易明白,但摊到自家身上总是还会犯
愁。
文皎叹了几声,忽然问林海道“如海,那你的缺处是什么”
林海抚须一笑,附在文皎耳边道“如今人人都说我惧内,月娘这是明知故问。”
文皎呲牙笑了。
等到了苏家,文皎如实说完了事儿,就开始拿她和林海做例子“娘,二哥就是这样的性子,从来不管外头人说什么,他想做就做了。”
“但是外头人说点儿什么也不伤筋动骨,不用在意。您看人人都说您女婿惧内,也没碍着我们俩过得好呀是不是”
白夫人本来气得简直想飞到甘州锤一顿苏文哲,听了文皎这两句话,简直气笑了,白她一眼道“你和你二哥能一样你现在是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外头说两句不疼不痒的,当笑话儿听听就得了。”
“你二哥是独身一个,虽然有儿女,女儿成了韩家的人,儿子他现在倒是自己教着。家里就他们爷俩,他说要等卫国公回心转意,难道卫国公一辈子不理他,他就一辈子都一个人过,再也不成婚了”
“人家卫国公都说得明明白白再无可能了,他到底还倔什么就是卫国公不说,人家是国公,又是一品的将军,难道还再和他成婚,爵位官位都不要了他怎么就不能给我省点心”
“这都和离三年多了,他也三十来岁奔四十的人了,怎么就还是这么不懂事儿呢。当初我和你爹就是厚着脸皮求韩家同意的这桩婚事,你二哥对不起卫国公,我们也痛痛快快同意了他们和离。难道往后还要我们再腆着脸求卫国公和他再续前缘”
文皎一声儿也不敢言语,听白夫人抱怨了大半个时辰的苏文哲,从他这回的不着调一直说到他五岁上树掏鸟窝三岁祸害了苏尚书最爱的一块墨。
那些什么“如此对两家是最好的”“水满则溢”的大道理,文皎一句也没说。
娘心里苦闷,等她走了,说不定还要再劝解爹,也不好和大儿子大儿媳妇抱怨二儿子,有她在身边听娘说话,娘心里也好受些。
再说了,能说出口的不高兴其实没那么可怕,最可怕的是听完了心里憋着不说,那这气就生大了。
白夫人嘴上不停,要润嗓子自然要喝茶。文皎觑着白夫人茶杯空
了,不用丫头动手,自己就给添满,以图让白夫人抱怨得顺畅如意。
等马上要到午饭的时辰,白夫人才回忆完了苏文哲从出生到现在三十四年犯下的事儿,终于顺了气。
她一扭头,见文皎老老实实低眉顺眼的坐在那儿,和是她犯了错一样,不禁笑了。
白夫人拉着文皎的手笑叹道“我这几年上了年纪,越发唠叨,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尽听我说这些没用的了。”
文皎笑眯眯靠在白夫人肩头“这有什么,我巴不得娘再这么精精神神的说上三四十年,那才是我的福气呢。”
白夫人笑道“哎呦那我不是成了老妖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