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恹恹地点头称是。
沈读良安慰她,没事不用怕。
最好的结果毋庸赘言;
但退一万步,真的事出意外的话,他也不会丢她独自担受。
车到一处药房前泊停,沈读良卸掉安全带,叫囡囡稍候在副驾,他买好了再回来。
他没让她等太久,捎一瓶矿泉水折返的。傅言拆盒抠药时手都在颤,囫囵咽下去了,双颊突被他拢住,听他尤为歉仄地喊“囡囡”,
“对不起,是我不好。”
姑娘由他的语气闹得想哭,摇摇头,扯出一弧笑说问题不大。
“我只是在思考为人父母的责任,终其,孩子都是无辜的,真有缘遇上了,就应该善待ta一生。”
这是她在上辈人那里,吃到的教训。
凌晨三点,傅言将被子裹得紧紧,心绪浮浮沉沉,不时就要蹿出喉口般地躁动。
一直辗转,她杞人忧天了很久,盘磨各种假设,以及每种假设会有怎样的归宿。
期间隔壁洋楼乍起婴童的哭闹,紧赶着是一阵喁喁哄慰的女声,伴随弄堂里的犬吠。
短暂又冗杂,喧闹又宁静。
偏头望向半开的老虎窗,纱网滤过的月色淌进来,一寸寸漫到床底,沾湿枕边的印度墨。
她试图解闷地拿过书摊开,借光纵览上头的词句。
不得不说,书页是有记忆的,你上回读至何处,它会本能帮你定位在那里。
所以傅言乍一翻,就翻到沈读良未念全的段落,翻到刘印子说有一日他们终会变,但仍会记得陈裕进曾经对她那么好。
后者应言,“只有聪敏如你才善变,愚鲁的我将会依然故我,永远爱你。”
姑娘心底默念,矮下书页挨近眼前,末了将页角内折,并用掌心熨平它。
手倦抛了书,睡意也就神乎其神地找上门了。大抵阅读是最佳催眠剂。
傅言往被里拱了拱,眉心的愁绪散开,她阖眼准备入睡。
岂料将将入梦,那头奶奶的卧室里响起揿灯声,不多时她就由一双手摇醒。
奶奶惶惶然喊她起床穿衣,一同赶赴医院。
在路上傅言才知悉首尾,奶奶许久不曾念过的“造孽”,今儿个又回到嘴边了。
儿子前有稳当工作,后又落户市区,玳晴许是觉着有望母凭子贵,行事什么的也更有底气了。
第一要紧是倾囊买理财,甚至动用了亡夫的遗产。
毕竟钱养在手里会咬手。
出于这点,大太太那边无甚意见,只一句话,不要玩火太过焚了身就行。
岂料一语成谶了。
昨日下午陈大夫的发妻上门来闹的,话锋直击玳晴,口口声声讨伐她偷人加劫财。
大太太不知就里,“这话说重了睦邻和为贵,有什么误会讲清楚。别嘴里不干不净地,上来就一盆脏水,我们老傅家一贯端端正正”
陈夫人闻言“嗯呐”一声,掐腰赤口白舌地骂,“放屁罢你敢撂下这句话,怎地不敢问问你的好孙媳,究竟犯了什么贱都五十岁绝了经的人了,也不知臊,偷偷摸摸妖我家那个,贼骨头脾气罢了”
“还是你们老傅家能养,会教,吃的什么米啊出来这么个狐媚东西。现在是祸害我们家,回头怕不是要镇里所有男人都睡一遍出大奇了,现在作兴不守妇道了”
“睡也就算了,我当你克死了夫,一身淫毒没处使,可你连我们家的钱也不放过既然你这般不要脸,我寻思也就不怕人尽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