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淤泥中央,你哪怕是青莲也讲不清。就此傅净与其余人一同被带过去,盘问加尿检,短时间还不得放人。
傅言气得胃酸反流。
盛怒麻醉了生理上的痛,她拿问傅净,“你到底碰了没有”
这样的狠戾,在傅净印象里还是头一遭。
然而不存在折腰服软,她用喊的方式回话,“我没碰我没那么傻,不该碰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沾。”
“你还不够傻嘛”
傅言将手机重重磕在桌案上,“奶奶还在医院里躺着,你这么些天都不闻不问的,真把我们当仇人了你但凡有点良心,会干得出这么忘恩负义的事嘛从前我一味忍你让你,是真心把你当家人看待,晓得你苦,指望用亲情暖化你。你已经十九了傅净不求你识大体,好歹做个人罢行嘛”
“你离家好些天,最起码的报平安都没有,奶奶隔三差五就要问我,老人家急得血压下不来你晓得伐她在电话里头急,你要我怎样回她呢你该明白一个道理,做任何事的后果都是有连带效应的,你想要特立独行,独得了嘛跟后面擦屁股的不还是我们”
急火攻心,傅言好险声泪俱下。比起恨铁不成钢,她眼下更焦心奶奶得知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突然好烦这些琐碎事,也痛恨傅鹤汀贻害。
这对姊妹如何相处的命题仿佛无解了,今生今世都等不到答案。大度或摊牌,终究累的都是她和奶奶。
但也不好对傅净放任不管。
只顾头不顾尾,那是傅鹤汀的作风。她们无论如何也干不来。
也就是此番矛盾的心理,叫傅言一度喘不过气。
偏傅净把下颌一扬,借题发挥,“我不需要你们擦屁股。我行得端坐得正,不怕检查,索性都来罢反正我最后能清清白白地出去”
傅言心口一凉,“你当真你有本事撂这句话,能不能保证往后都不用我和奶奶操心”
“你说这话不就跟奶奶上回说的差不多嘛大明大晃地容不下我,我没所谓,有手有脚、朋友一堆,上哪讨不来饭吃。”
“你好有出息啊,讨饭吃了还。你有手有脚,平日生活费学费交得起嘛有天大的能耐,为什么一出事警察给我打电话”
“好了好了,你们俩心平点。”在场的警察七嘴八舌镇压起来,嚷成一片,“这里是派出所,不是居委会好伐,我们不带解决家务官司的。两姊妹嘛,哪有隔夜仇呢”
出声最高的那位衔着烟,语重心长朝傅言,“做姐姐的,凡事都要特别担待点。你妹妹毕竟还小,容易犯糊涂。平时呢,家里人多在这方面教育指引一下,下梁正不正都得看上梁哪。”
要不怎么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这一讲,傅言心里更懊糟。潦草了林林总总的手续,她正眼不带施舍傅净,就慢腾腾离开了。
实则呢,虚假宽心。
傅言摸不透妹妹所言的真伪,万一她当真碰毒了,那彻底完蛋。届时她也只好强硬些,毕竟她还得保住奶奶的命。
胀痛难忍,傅言一步步挨坐到道牙上。
昏聩的天色撕开些边角,渗出来的光始终不肯眷顾她。期间她数度拿出手机看奶奶的号码,也向一位路人借火燃着了那根烟。
仿佛这样能叫她好受些。
还有什么。记得原先和吴尚知谈的时候,他跟她讲过一句话感情最初都是模糊的,如何判断你难捱时会想到谁来开解自己,就说明你对他有感情。
眼下傅言双目对星火,看它一寸寸烧到自己心上去,烧化了僵冻的外壳,里子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