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妨碍她女承父业。
她野心极大、目标明朗,较傅言来得实在。这或许也跟世家濡染有关。
左手握着科班出身,右手力揽成功捷径,一开始的路走得再坎坷,后来都能由她化腐朽为神奇。
说到最早令她小有名头的一件事。
彼时刘菡三十五,替任了某档新闻栏目的出镜主持。其实观众缘是十分玄学的,挖井栽树的前人做凉了节目,她一个攻城容易守城难的小喽啰,偏生挽救了收视率和广告收益。
台里有人笑,大概弄堂里头嫁过闺女的老嬢嬢都欢喜看刘菡,比盯着个大老粗快活。
那开场bg乘着暮色打巷子里一荡悠过,门口坐小马扎下棋的、往横竹竿上甩衣服的、嚼一口鱼块把骨头吐给狗的,统统要蹿回屋头里瞄上两眼。
仿佛望见刘小囡当日的妆发行头,四舍五入等于知道自家闺女过得如何。
然而那也都是过去的作兴,传奇化了点。
搁现在这年头,3g转4g,电媒和网媒狭路相逢,新闻栏目的影响力的确有些今不如昔。
也是为何近几年,刘菡着力于新旧媒体融合的原因。
光鲜之后,必藏苦辛。
得说回她的私人感情。
刘菡大三时和同班的施家明轧了朋友。
施家明学问好、斯文又和气,她就是因这点着了他的魔。
头一回她领人回家,刘父刘母看不过去了。
筒子楼出身的人,口齿再怎么温恭,也脱不开通身的“凤凰男”气质。尤其刘父,看人都明码标价。
一来,问他哪来的人,一听答案非北上广,就编排他是“物离乡贵,人离乡贱”。
二来,看他上衣下裤都是三线运动服牌子,加起来满打满算也敌不过自己一件oo衫。
刘父精刮眼一斜,当晚便撮哄了一大家子的人带两小只一道下馆子。
下的高档餐厅,一顿饭最次小两千那种。他也不提做不做东,施家明高不成低不就地,只好硬着头皮付了账,并且暗示刘菡,这一付付掉他给博导打工半年的饷钱。
老实讲,是姻缘棒打不开。
刘父再给刘菡洗脑什么阶层固化、齐大非偶,噜苏这样的婚姻会牵累她的前途,她照旧我行我素、犟得很。两人悄默声领的证,刘菡也好险跟家庭决裂。
然而图穷势必要匕见。
往往一结婚,那问题一窝蜂就冒头了。
刘菡不太情愿把感情的事搅和到格子间里来,人微言轻,八卦永远是女人混职场的绊脚石。
所以打恋爱到婚配,她都藏掖得极好。但这事儿后来给施家明晓得,那就完完全全变味了。
是呀,你死活要嫁我,山盟海誓说得贼特么动听。
终究还不是嫌我埋汰,下你的面子你成天价地在外头经营单身女王人设,我在你们老刘家一味地做小伏低,曲意逢迎。
凭什么就凭我是倒插门我寻思我好歹也是博士学位,买婚房的钱我妈不也出了四成力嘛
闹此误会与口舌时,施仍旧流连在博士所,没有正统工作。
二人的家也不算家,几乎不开火仓,夫妻一整月也无法在床头碰几回面,碰面也享不来房中趣,见天就是吵。吵各自的收入,吵施母眼巴巴想抱的孙子,吵刘父想要搜刮他的工资卡。
施家明要再硬气些,这俩也跟史密斯夫妇没差了。
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