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三分毛利吃饱饭,七分毛利饿死人”,自然立见分晓。没多久生意便只亏不赚,翟父在外头背了高债,罗掘一空,买醉夜行还摔断了腿。
秉着一颗孝心,翟斯佑想请辞还乡。
那会儿正值沈读良的事业爬坡期。
后者自然不甘愿他走的,亲信他这么久,于是一门心思苦相挽留。左右为难,前者干脆回敬他,比我能耐的人多了去,放过我
沈你比较会揽财。
翟市侩
沈读良到底没那么不近人情,见对方冥顽固执,也不好再费口舌。
讲道理,某人真是别扭,临别前愣不肯见人一面,老死不相往来那种,比特么夫妻分家还绝情。
哪曾想,翟斯佑返家尽孝不过半月,沈读良就驱车来他家门口,于一地干笋、鸡屎和稻壳中,三顾茅庐请他回去。
说“请”或许还差点意思,“央”才够味。总之翟斯佑一直将其视作人生的高光时刻。
沈读良功夫下得也足,为免翟心头有挂碍,借了笔钱给他偿父债。
借归借,嘴皮鸡贼得很要还的,欠条即卖身契明白吗你余生就该我管,替我打工了。
随后翟斯佑勉力忘掉将才触目的场景,坐上车,把此事说给傅言听。
后者笑瘫在座上,“奸商”
沈读良闲散一笑,拾掇领带的动作刻意慢半拍。傅言笑着笑着,暗中一瞥他的手指,再就臊得慌,不动声色挨到另侧车门去。
她后知后觉他是在作弄自己。
岂料他像个局外客,西装恢复挺括后来问她,“我哪里奸商了你好嘴毒。不仅嘴毒还不爱搭理人,我一个问题要重复三四遍都等不来你的答案。上赶着不是买卖,听过吗”
傅言眸角会上他满眼的揶揄,恨得牙痒,嗯,贼喊捉贼怨怪起她嘴毒了。
“不是我不想回是二叔实在像本十万个为什么,哪有人能担得住您的噜苏”
说着她偏头向翟斯佑求证,后者无辜将单手一摊,“傅小姐,别拿我当枪口使呀。”
傅言拙口钝舌的受挫状。
身旁人冷不丁拽她衣袖,她迟迟扭头,就见他一脸委屈的形容,“轧着我衣摆了,囡囡。”
“那我下车好嘛”
“不可以。高架上跳车我赔不起的。”
逆反心理作祟,傅言偏生不动了,且还往里挪几寸,将他的衣角轧得更实些。
沈读良移向窗外匿笑,等能忍住了才侧头与她,“河豚气消了吗气消的话,可以回答我是谁打你的吗”
其实傅言拎不清他为何如此执着,是出于真心关怀还是路见不平,这道选择题叫她迷茫。
她毕竟也领教过一些。官绅场的男性分两类,一类不把女人当人,一类则过分怜香惜玉,拿绅士品格当绿卡直通车。
人太矛盾时惯会想东想西。
她甚至想直截告诉他,倘若您只是想与我风月一场,抑或在我身上修炼两性手段,那您还是莫入此门、请走他路。
因为她越发迷失了,很怕处于弱势的自己栽进去,也怕挫骨扬灰的幻灭结局。
这几日出差,傅言时不时便会恍神此事。
她垂眸应声,“您非要答案干嘛呢替我报仇嘛”
外头的淫雨打在窗上,也拨弹她声线。
身旁人悄然欺近,于无声处扣住她的手,他用“我在意”来答她的话。
言毕,沈读良收到姑娘愕然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