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慌神,“我哪儿冤枉您了”
说着视线斜朝会所门口,要那些捻风弄月的霓灯坐实她的看法,“您跟他们,沆瀣一气,猫鼠同眠”
易叙出门寻人时,适巧闻得这句话,笑得脚步都无章法。他抱着想一探究竟是谁有本事劳动沈读良的心理,乍见他用手禁锢的小妮子,看她一脸出落凡宇未经炼化的少女气,啧了声,存心逗弄人家,“说他是猫说我是鼠嘛”
姑娘在气头,对他视若无睹。
倒是沈读良,一个冷峻的眼神叫他噤声。
继而朝她,“这顿酒,你无缘,别想喝了。”
“您不要拿长辈架子管我好嘛”
易叙打圆场,“其实也没什么,职场与酒局从来都是鱼和水的关系。既入江湖则安之嘛,大部分的人脉不都得靠酒局供给何必想得那样复杂。姑娘有她自己的选择,喜欢就来;不喜欢就家去,图夜自在呗,省得回头滴酒不沾、百劝不灵,惹火老板弄不好就丢了饭碗。”
言下之意,傅言是独立的个体。
她冷暖自知,你沈某人就甭管了。
然而他这通美化,反叫她误会更甚。是,男人不论怎么厮混都能自我开脱。再就,上午丁杨的那席话如在耳畔。她心乱似麻,“您先松开手”
无果,沈读良反倒扽她更紧,甚至一路扽进会所里,于易叙在场的情况下和年克俭照面。
本尊望见贴他身挣动的姑娘,愣了愣,才看清她是傅言。后者毕恭毕敬与他招呼,不明白某魔王这唱的是哪出。
易叙正待开口,沈读良递了根烟与年,见礼而疏远的口吻,“年台长,今晚沈某有事先走,回头必定郑重补偿您。”
“哦没诓人罢”
他浮浮唇角,从名片盒中拿出一张给对方,趁其接纳的当口,实事求是他与傅言的关系。“我是觉得缘分很奇妙,没成想您尤其器重的员工会正好是我侄女。不过更加正好的是,我喝多了,车开不回去,司机也没空。”
语落,易和年都沉默。
前者唏嘘沈读良的护犊心,后者暗自咂摸他的涵义。
继而他又自嘲状,“您也明白喝酒不开车是金科玉律。毕竟,酒精能蚕食人的理智,喝多的人最容易胡来。”
年克俭佯作只听懂了表层,说好,那你叫她代驾罢。
“确实,”他一双精刮眼扫过傅言,“虽然我酒品还行,但说不准你喝多了会怎样。”
话完“哈哈”的两声,当是给圆过去了。又在那势利眼观人,什么狗屁侄女,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还不是你他妈相中了人想贪嘴。
那厢傅言木然得很,连告别都是无意识的。
她后脚跟随沈读良离开,他又忽而踅身走回那堆人仰马翻里,手抄兜向年克俭俯身附耳,出示他与傅言的聊天记录。他料准徒借说辞是无法证明的,因而不想给傅言留下后患。
而后者讷讷地立在门口,目光被吸入包厢里的昏暗。
于光影明灭中,捉住他嘴角闲散的弧度,以及,他结束对谈抬头
那穿过幢幢人影定焦而来的双目。
夜色凉如水。
一辆车,载两个夜归人。
有人手肘戳在副驾窗,扯松领带,绷着脸问身侧人,会开吗
傅言“”
这是什么道理
钥匙都进锁孔,她手都握稳方向盘了,才晓得过问她会不会开。
于是。“您有见过敢碰枪的人不会扣扳机嘛”
“问一下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