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读良凝视前方,含着烟,缓缓偏头向她,“匡小姐,人不可能花三年都悟不了的东西,能用一年去醍醐灌顶。你又不是菩萨,何况成佛的修为也要数年。”
“以及,我们往后还会是竞业关系。你能忍受我动你的奶酪我家里供不了光芒万丈的太阳。”
这样的说法叫她痛心,讲道理也是直入病灶而已。
一瞬间匡薇安泪水难收,失态了,倾身就去找他的双唇。沈读良反应及时,拿烟的手圈住她腕部,沉声提醒,又或者折煞她,“爱惜羽毛,匡小姐。”
“为何要做和你口中我生母一样随便的女人呢”“随便”二字加了重音。
“行舟那句算我失言。”
“但你也该清楚,没有什么话出口了还能收回。如你说我不是对的人那般,木已成舟、驷马难追。”
事态无转圜间,匡薇安不愿臣服,因而问他,有别的女伴了嘛
她矫情去想,爱恨无常,雪落无声。男人终归更加健忘,愈合能力出神入化。他秋风扫落叶,最后也没几个女人能真正住进他双眸。
沈读良将烟递出窗外,磕磕灰,答此事与你无关。
“那有没有倾心的人”
他无由蔑笑,“你挽留的手段与台词,太落俗套了。”随后挥手点点另侧门的缝隙,问她懂不懂这个手势。”如果你不懂,我再一字一句解释给你听。”
匡薇安回应一记惨淡的笑。
不过到底底蕴摆在那,即便受挫也很美,美得不可方物、高不可攀。她拖泥带水下车,到了车外仍困兽犹斗一句,“无论如何我回上海了,沈先生也不必言之尚早。”
沈读良不作声,抬表扫视一眼,继而知会她,车库标准是半小时内免费,“匡小姐及时止损。”
她愣神,问这四字什么意思。
“不定项理解题,你自行考究。”
傅言上回那个选题策划,收效良佳。
走独木桥有风险,不过肯花心思的话,的确能如她一样博得些彩头和名气。就如历史上的淘金者,谁敢于铤而走险前保证未来绝对是坦途。
她也是很俗的,宠辱都惊,收获些小成就便会与奶奶分享,叫她看见自己职场上的成长,“您往后可以放下心来依靠我,囡囡有本事给您养老。”
不过福祸相依。
这一回刘菡委她去深圳,是叫她取材药厂贪贿秘辛的,外人都晓得这任务棘手。一则极易得罪权贵人物,伴食宰相哪存在把蝼蚁放眼里的道理;二则没准舟车劳顿到当地,连虎穴都进不去,落个两手空空的下场。
傅言还是把自己交待在命令上。
不能平白叫人看不起,且她以前就道听途说过刘菡的伟绩。报道过非典,揭露过官场怪相,甚至公文批斗腐败,种种飞蛾扑火般的自取灭亡,叫她登上现今的青云顶。
登机在清早,甚至晨钟都没敲响。
同行的拢共三人,其一还有丁杨。自那天之后二人有些玄妙,坦荡维持旧状未免太心大,更上一层又不现实。她索性和一个同僚换了座,借口想靠舷窗,实则避免与他低头不见抬头见。
结果箭在弦上了,机组又致歉因航空管制,还得劳各位乘客稍候片刻。
傅言很早就设置了关机,晓得担不了困意,或许一盹打到九万米高空,于是防患未然。
从而那厢沈读良来信又来电,硬生生吃了好几碗闭门羹。
撑死某二叔了,铁公鸡地置气一了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