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不行,“这事就讲定了。你每天路远迢迢的,有了车诸事方便。”
老顽固劝不动,不过倒挺可爱。
傅言笑着敷衍,说回头再讲,继而撂了电话。
没成想,转瞬就收到了某人的消息。车厢正播到站提醒,耳机内唱千嬅的亦舒说,她懵懂点进去看,当即一阵噎语。
她是那种不靠同传亦能笼统速写出新闻稿的水平;
眼下,却为一个问号百思莫解。
就当他眼神秃噜发错了,她见招拆招也回一个问号。
可能这问号触动了某个机关。
傅言挪动拇指的当口,手机就被拨响。商人啊,行事雷厉风行的。叫她耳内曼妙的歌声急刹车,停在一句“人开心伤心讲惯性”。
她接起,惴惴地问他作甚。
如此情状,比寻常上菡姐的断头台还怂包。
沈读良直截了当地,向她讨一个说法。
“傅大小姐为甚屏蔽我”
声口听来不对劲了,追责间好大的戾气。且叫法也古怪。
傅言心神岔了良久,才清醒他所言何物。是说她o照片的事。其实算丁杨主张拍的,拍在摊牌之前。朋友多年,逢时遇节会仪式感地来张合照。她在朋友圈不是个热络的人,自拍甚少,大多是与他人合拍。
嗐,什么呀,犯得着劳驾一通电话嘛
她毫不吃心,“误会了二叔,我习惯设分组,仅小部分可见。因为怕人窥私。”
闻言人莫名火气更旺。
傅言能体察得出来,他语调正儿八经的时候,就代表势头危险了。
“我懂了,无干人等不给看是吧。”
“”
“我猜被分组排外的人是不是还有你奶奶,你的三姑六婆,以及所谓的女魔头。反正我们都算洪水猛兽,叫傅囡囡没有安全感了,发张约会照都四面楚歌。”
好阴阳怪气。
傅言立时气恼了,又挺窝囊,说您怎么这样小气巴巴的,不就忘把你拎进分组了嘛少斤肉还是掉滴血啊。“再讲,那又不是约会照。”
那厢沈读良站在易家的悬挑式露台上,垂搭着胳膊烧烟。
一个“拎”字令他浮起了唇尾,抑或是别的语句使然。仍然佯作冷峻的口吻,“忘性挺大。那赶紧把我拎进去。”
姑娘嘁了一声,说现在拎不动。
“赶明儿我心情好了再议。”
看看,弄堂洋楼里养大的,格外乖张骄矜。
一点即着,一哄还不好。
夜色的羽翼缓缓笼在沈读良身上,由此处还能窥见荣府宴镀了层月色的轮廓。
他倏然前言不搭后语地,“我问你,你小时候”
“玩过芭比娃娃嘛”
傅言心头问号乘一万,“玩过似乎是玩过。”
“嗯,晓得了。”
沈读良将烟灰一掸,回身时撞见鬼祟跟来的易叙女儿。后者瞪双乌溜溜的眼睛瞧他,怯色明显。他就着电话在线的状态,去朝小姑娘打趣,也叫对面的小耳朵同样听见,
“叔叔可没诓你。你问这个姐姐,就因为她没拆过娃娃腿”
“所以现在还叫囡囡。”
翌日清早,晨光微熹。
门面之战告捷,沈读安心头无挂碍地乘机回京,不日再来上海监工装修一事。临走前噜苏得很,操心沈读良和匡薇安的旧情有无可能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