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不足的是,她中招感冒了。
傅言体质自幼诡异。轻易不打岔,一打岔便病来如山倒。
眼下,她鼻涕眼泪双重狼狈,窝囊的样子笑惨了随行摄像丁杨。
两人交情不浅,并肩作战过数回,算友达以上但绝不成恋人的知己。
因此说话也就没得讲究,从来不克自持。他笑她,“信不信,一会儿把这趟熬过了,你得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直接叫救护车来拉你。”
傅言剜他一眼,强打精神进入工作状态。
不过忠言逆耳,她的确有那个趋势,脑袋昏沉、四肢绵软,寒意好似藤蔓从脚底攀到头顶。都看不得窗外的淫雨,瞥一眼就能让她打寒战。
会场设于凯立德亚酒店一层大厅。
所谓的宫殿式装潢风,珠光宝气的,傅言甫跨进去便晃瞎了眼。厅堂里有好些人,大多西装革履,嘁喳来往地走动。某种难以具名的烈香氤氲在空气中,令她喷嚏连连。
丁杨调试设备间关切,“要不你出去待会儿”
她摇头,成竹硬言我能行。
丁杨兀自吹了个口哨,哟小妮子够强,和那些个温室花不一样。
照正轨,会议约在五分钟后开始。
傅言只想来打个照面,大致看看与会的有哪些人,然后心里有谱,等结束了再去有的放矢。
如此巡视一圈,见匀了各式面孔。
视线似笔锋一转,她倏然望见了第三列圆桌上首位的沈读良。
浅灰西服,头发略修剪过,精神疏朗了不少,正偏头与人热谈。一面侧过去,一面手指似有若无解着袖扣。
傅言本能地一个喷嚏。
嗐,想想也合情。这样隆重的会议岂有他缺席的道理。
偏生她有点抗拒在此遇见他。一则前几回交锋不顶融洽,二则当下的她,狼狈到自己都不忍相视。
双腿飘飘如接云霄,傅言偏头来知会丁杨,要清场了,我们先出去罢。
说话间目光无心折回沈读良那头。
赶巧,他身后有人叫他分心了,从而抛回了视线。
傅言立时张皇无比,蓦地掉过身子背向他,扽住丁杨催着离开。
动作之快,像加了特效。
她与丁杨就此到酒店门口的露天咖啡馆归坐。
一边盘点问题,一边心神如南山跑马,而伞外的霖雨淋于马身上。忽而走神到父亲生日,又忽而分岔向混沌不清的记忆。大雨使她触景生情,穿越回往事的背阴面,有人爱在雨天抱她到门檐下观云,又于雨天永远退席了她的生命线。
想到此,傅言执的笔在纸面上一跘。
丁杨见状,瞧上她晦涩的形容,“怎的了头昏得厉害”
她自然再次否认。
小姑娘嘴唇白到骇人了。
丁杨反射性将手掌扪住她额面探温,将将开口欲说,你发烧了。
不远处有人声造访,“傅言。”
两人前脚后脚寻声望去。
傅言朦胧的视野就这么闯进了逆风沐雨的,步履极具侵略性的沈读良。
唔她好像确实昏得厉害。
从而当额面换了来人的手掌贴上去,她状似无痕向后躲,自欺欺人,“我没事。”
这躲避的举动使她近乎半身倒倾悬空。
下一秒兴许沾上雨,或者跌落其中。
然而都没有。
傅言由来人横抱了起来,同时有道薄责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