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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二章·将煮春泉2(2/4)
,摆明了只有她由夜风裹挟的醺醺酒气。

    解了袖扣,沈读良探身将中控台下的醒酒药翻出来,递给傅言,她倒也受之无愧地收下。

    转过头就捞起目光数落他,“二叔今天路见不平,真是帮了倒忙了,赶明儿受难的还是我。不过不论如何,傅言跟您说声谢谢,您也是好心。”

    好心办了坏事。

    沈读良尚且不恼,揿亮了前灯,“你都说了,是女、魔头。同为女性,不见得人家就不会体谅你。回头把原委一五一十汇报她,她必定会理解。受难受难倒是今天要不是我凑巧碰上了,后面指不定有什么难在候着你。”

    沈总的说教话术,全然源于他的亲历,也是习惯了酒食地狱的人,但桌席上从不为难放刁女性,这是底线。

    “又或者我这样对你说,”他点根烟伸进夜色里,“刚刚那一面倘若你奶奶看见了,她老人家不忧心吗哪家姑娘不是长辈自幼钟爱,珍若拱璧疼到大的”容不得旁人糟践。

    “我习惯了。”身畔人骄矜的口吻截他话锋。

    沈读良休了声,视线去她脸上,一双涟涟泪眼好似沉潭,虽满不溢。

    方才于觥筹间的顺从像是她扮出来的。

    当下这种噙泪不弹的倔劲才是她秉性。

    小姑娘用衣袖揩掉眼眶中的湿润,调匀了声息,目视前方酒后吐真。

    开场白,“我凭一己之力走到现在,敲敲打打很不容易的。”

    年幼失恃,一面跟祖妹相须为命,一面从怀恨双亲到日渐遗忘他们的音容,类似于无奈地释然。对外为学业生计奔走,从来也都是我一个人悉力。良禽还择木而栖呢我连木都没的指望。

    是,我是比那些流落福利院的遗孤幸运多了,可这一来我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呀

    奶奶倒还好,傅净才叫我头疼。

    长姊为大,姑娘儿时就不服管,又敏感又叛逆,一有点脱手之心两头都怪我失职。什么家电失灵、课业问题、银行储蓄,事无巨细统统巴望我。

    我就跟那个711的收银员似的,门口迅铃一响,甭管手头什么事都得放下,二十四小时待命。

    二叔您叫我学圆融点,这种讨巧活儿谁不会,谁不想呀。

    可现实没那么容易

    铁打的领班,流水的跑堂。领导都拿大得很,人管你背地里吃多少苦我攀藤揽葛的,想熬出头就得看人脸色。出卖色相这种伎俩我也不齿,可没法,那些人都是爸爸

    小家伙兀自滔滔了一通,愈说眼泪愈没谱,有水漫金山之兆。

    “虽然我没爸爸。”

    沈读良被这句逗笑。

    嚣张气焰陡转直下,收尾居然这么滑稽。

    他酝酿好的心疼尽数挥散。

    傅言睁着双兔眼,本能四下找纸,可惜遍寻不获,只好扽起外套衣角抹泪。

    “你笑屁”拿他撒气。

    她恨自己的穷骨气,且恨当初瞎了眼与他一见倾心。

    无缘何撩

    还总是阴灵不散,以尊长身份狗拿她的耗子。

    沈读良终究有些气愤,丢了烟,抱臂侧眸睨她,“所以全都怪我弄巧成拙咯”

    小家伙自圆其说,“不是怪你,我哪敢呢就是提醒一下,下回再遇见这事儿闭眼不管就成。我要我的饭碗,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欺侮。”

    说话间,由长裙附带里掏出防狼喷雾,煞有介事冲他晃了晃。

    得,他点头,方要开口接言,边窗被人叩了两下。

    来人是那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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