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这样嘛人话没说全就开始断章取义了,职业操守给狗吃了”
二人僵滞在乡野静夜中。雨声散退,跫声一点点聒噪起来,在田间齐奏。
沈读良抽出兜里的手扶腰,一脸无奈继续未完的话,“但是,你不一样,你年岁浅经事少所以心思至纯是其一。其二你但凡脱开我视线就叫我寝食难安,甚至下一秒就想天涯海角捉你回来,也是不争的事实。”
换句话说,“着魔”可以一言以蔽之。
只是这二字过于腻歪了,拧巴在他喉咙里,死活出不来。
同样难以言说的,是她着实美好极了。
虽说够不上死生契阔,远不到两人可相许一生的地步,但她存在的时间,一分一秒无不是暖色调的、明快鲜活的。
人或许浮华太久,都会神往返璞归真吧。
可沈读良又不太愿意过度在理由上认真,认真为什么要她,为什么非她不可。
既然是她叫他领略极简的美妙,那么他连理由都想极简些,“为什么呢就因为,傅言,这么简单。”
就此沈读良该说不该说的都收梢,形容在夜色里,一忽儿由萤火点亮,一忽儿又昏昧下去。
傅言第一直觉是飘飘然,尤其当觑见他面上那种违和的,推翻他所有倨傲秉性的张皇时,她仿佛经遭了一场大雾茫茫的梦。
继而,在他屈指过来刮她鼻梁的时候,梦的弦挣断了,
醒过来没有心寒也没有踏空感,他还在,一切梦景也还在。甚而圆满得像杠上开花,她想什么牌,那牌赶巧就来了,
然后风光地胡牌。人生若是把把牌都胡,该多快活。
“愣什么呢千万别告诉我你刚刚走神了”沈读良气不过。
傅言懵懵地颔首,在某人正待崩溃光火间,又精神十足雀跃地扑进他怀里,双臂牢牢匝住他的腰,侧脸趴他胸口。
但实则,某人颇不满这样的回馈。
两手蛮横地挤着她两边脸,迫她仰首看自己,说,“我要你口头答复我”
“说什么呀我真的不知道。”
脸被他掌心轧着,热烫得难受,傅言挣脱不得,随便伊去了。
她确有些话想说的。
比如二叔你是外室的私生子,而我曾因插足者失怙又失恃,家庭灾难性地毁灭,很难想象我会出格地喜欢你。
大概这也属于所谓的“没道理可讲”。
爱这种东西,信者信,不信者装睡叫不醒。
你只消说服自己就行。
从而干脆,“我亲亲你罢。”姑娘一副露怯的样子,拢住他后颈,踮脚要去够。
“不给亲,囡囡像去火锅店里刷过盘子了,身上一股辣油椒胡味。”这人翻脸如翻书,转瞬就小气至极,风度全无。
然而还是背叛言语地,拿双唇磨她眉心。沈读良不痛快到直接骂了,“说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一孕傻三年是真的。”
夭寿了。傅言这一秒才想起来,那件越闭眼越荒唐的秘密,还没同他说清白。
“事实是,我没怀孕。”借他方才打的包票,她壮壮胆咬咬牙,一股脑摊牌。
三步外的一棵香樟树,有风婆娑过树叶,积雨低头跳下来。沈读良质问的话音随着一道降落,“又在说什么混账话再闹我真会生气的,不是假生气。”
他一使狠,傅言难免发虚,心律还蹦漏几拍,就因他气息里出笼的微怒,紧紧喷抵她额头。
她将将想争取些余地,嘴刚张开,手明明一直攥牢的伞啪嗒堕地,同时手机便响,
接通是傅净歇斯底里的哭腔,“奶奶出事了你赶紧回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