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日子哟”他垂头低声嘟嚷道,“老子居然要靠儿子的死来活命。”说到这里,心中悲哀更盛,他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怪你,年轻时眼皮子浅,做下那等坏事,结果报应来了吧”他说着痛哭起来,将脸埋在草堆中干嚎。
不一会儿,一阵鼾声传来,他已经抱着干草睡着了。
白子毓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看了眼蒙蒙亮的天空。郭临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顺手带上门。
阮云在偏房守着也一直没睡,此刻听见响动,便走过来。郭临道“云娘,你去安顿下贺小姐,就把她”她一时还没想出如何安排,话到一半堪堪停住了嘴。
白子毓一笑,接过话头“你若是想叫人不察觉,那还是不要把她当做客人。”他说着看向阮云,“阮姑娘,你新入府内,又是侍妾,多个个把奴婢也是可以的。”
阮云连忙摇头,她虽然不知道贺柔的身份,但看郭临和她秘密谈了一夜的话,想必是个重要的人物,她不敢随意造次。
郭临撑着下巴思虑片刻,点了点头“这是个好法子,云娘,你就暂时将她当做你的婢女。”
白子毓见她领悟,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郭临换上朝服,和姚易一道往宫中赶去。
马车内,郭临拢着袖子闭目养神,整个人随着马车的颠簸轻微地摇晃。姚易大胆地瞅了她几眼,见她并无反应,稍稍安下心来。
“呵呵,”郭临突然笑出声,“姚易,回了趟琼关,胆子变大了,敢不说实话了”
姚易心中一惊,强自镇定道“少爷”
“你这一趟去了二十来日,真的没有见到王爷吗”郭临依旧闭着眼,但是语气已经促狭起来。
姚易苦着脸告饶“少爷,小的真的很努力了。就连搭上线的军中弟兄,我也拿刀架着人脖子,叫他不可通知王爷。可是,我把贺柔从军营中换出来后,没几步路就被人给埋伏了,实在是没办法啊”
郭临睁开眼,奇道“埋伏”
姚易连忙点头“是啊,我一人力敌三人,坚持了好久。直到守卫军赶来。”
郭临伸指点在他脑门上“蠢啊那是王爷诈你的你也不想想,王爷在琼关呆了多少年了,什么风吹草动他还会不知道除非是前几年就潜伏在琼关的人。可是贺柔才被判刑了多久,怎么可能会有潜伏了几年的老手去对付她王爷这是试探你,如果你立马投降,他只觉得你是来抢一个军妓。但你誓死抵抗,就证明她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姚易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垂头丧气。他一向是直肠子,战场上用点计谋还行,推敲人心什么的实在太为难他了。郭临看他夸张作态,好气又好笑“算啦,我也没想过能瞒住王爷,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偷出来。”事实上,她也在试探。若是王爷不同意他们淌这趟混水,必然会将贺柔扣留在琼关。但现在让姚易将她带来,说明王爷还是决定,相信她的判断。
郭临朝姚易伸出一只手,姚易愣了愣,无奈地从衣领间掏出一封信。
信封上还是王爷龙飞凤舞的字迹。郭临展开,匆匆看完,长舒一口气,眼角竟泛上些许泪光。
以前任何时候都不曾觉得,有一个人站在身后,愿意用他强大的力量做你的后盾,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郭临在京城几尝冷暖,无时无刻不敢放下警惕,将自己看做擎天的柱子。就算刚刚从贺柔那里得来了天大的情报,她也不见有多开怀。唯有此刻,那薄薄的信纸上寥寥几句言语,却仿佛给予了她前进的巨大力量。
但是,我是不会将王爷扯进来的郭临目光灼灼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