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扭过头不去看她,涩声道“你不是又要被许人了么,还来看我作甚。”
贺柔捧着药碗的手轻轻颤抖,她强忍住泪,说道“你好歹先喝药,府里被禁足,不能给你找大夫,父亲翻了些预备的药草,你得恢复点元气。”
赵王慢慢撑起身体,从贺柔手里接过药碗,看也不看她一眼,仰头喝下,将空碗递回给她。
贺柔知他不愿和自己说话,摸摸地收了碗就带着丫鬟们出去了。望着她的背影,赵王心疼不已,他何尝不想和她痛诉哀肠。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苟延残喘地活着都很艰难。
门外传来些声响,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赵王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贺殷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后面跟着贺殷的弟弟贺楠,还有一路小跑回来的贺柔。贺楠的表情十分尴尬,他伸手拉贺殷,被贺殷一把推开。贺殷恶狠狠地盯着赵王“你还有脸在这里给柔儿脸色看我们一家子落到这种田地怪谁。就算你说你是被太子给骗了,你也参与了逼宫。害我们的,你也有份”
赵王看着贺殷不说话,贺殷也恶狠狠地瞪着他。贺楠急得团团转,他努力冲赵王笑笑,可惜那笑容比哭还不如。贺柔挡在赵王身前“大哥,你非要逼死他才安心吗”
“柔儿”贺殷脸上青筋暴起,他几乎忍不住要冲上来揍赵王一顿,贺楠死死地拉住他。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怒吼“都在这里干什么”
镇国候迈步进来,他扫了贺殷一眼,贺殷缩了缩头,但心里实在是气不过,指着赵王又要说话。
镇国候怒道“你是要把府外的禁军都招来吗”
贺殷这才闭了嘴。镇国候对管家吩咐道“把人都带下去。”管家赶紧将屋子内外的仆从清走。贺柔看出镇国候有话要说,正要往外走,“柔儿留下,”镇国候道,“你也听着。”
贺家的三个子女并排站好,镇国候在赵王床头坐下,静默半晌才说了一句话“今日早晨传来消息,赵王在牢里自杀了。以面撞壁而死,死后根本无法看清面容。”
赵王一瞬间瞳孔收缩,他几乎以为说的是自己。再想到那是玉川时,一股巨大的悲怆充满了他的心肺。他垂下头,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眼睛。镇国候接着说道“殿下,你能把你被救出来的过程告诉我们吗”
赵王干硬地讲了一切,镇国候听完长吁一口气。即使他一开始不信,现在他也信了。他肯定地说道“殿下,派人救你出来的,是皇上。”
贺家兄妹全部惊在原地,赵王看着镇国候,眼底全是不信。镇国候道“那个王大人是谁我不清楚,但是能说动刑部的只可能是皇上。而且代替你在牢里的人,无论是谁,到了斩首那一日都会露陷。只有畏罪自杀这个由头,可以让所有人闭上嘴。”
赵王激动地跳下床,一把抓住镇国候的手臂,连声道“父皇还是相信我的对不对,他一定相信我是无辜的,所以才让人救了我。”
镇国候看着他,这个孩子快要被这件事情逼疯了。可他还是要说出伤他的话“殿下,无论太子有没有骗你,你参与逼宫是事实。皇上即使原谅你,也不可能抹杀掉这件事。而且现在,赵王已经死了,你明白吗”
赵王怔怔地看着他,两行泪水顺着脸上的伤口流下,他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镇国候扶起他,继续说道“殿下,皇上饶了你一命,已经是最后的仁慈了,以后就好好地活着吧。”
镇国候关上房门,往内室走去。贺家兄弟跟在身后,贺殷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