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背着一个超大的双肩背包,是她自己做的,不用说,不管是她的双肩包,还是姐姐拖着的编织袋,里头装的都是她放假之后花了一个月时间做出来的发圈。
“为什么让我等在这儿”舒雅一路上有无数个问题,比如说真有人能买吗再比如说这么多卖得掉吗
现在舒雨将她推到人家支着的馄饨摊子上坐着,还给她点了一碗馄饨,自己背着双肩包去人家店里推销。
舒雅一想到要去人家店里推销,就觉得是件很恐怖的事,一路上扭捏着表达了半天,结果等舒雨让她在外头等,她又不愿意了。鼓足了勇气想跟妹妹一块进去,总不能关键时候掉链子不是。
没想到舒雨却正色道“你敢不敢,我都得这么安排,这叫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舒雅似懂非懂,反正也正好合她的意,也就半推半就应下来。答应哪儿也不去,就在混沌摊子前头等着。
舒雨也没跟舒雅解释那么多,她主要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个人在外头策应,总是更安全一些。
川市比不上省城,但也是正而八经的中等城市,人口众多厂矿企业林立,经济繁荣。整个八十年代,是国产工业品和电器用品的黄金十年,对内是疯狂飙涨的内需,外对是几乎没有入侵的外资。
这个现象到九十年代开始打破,外资合营一个个跑马圈地,人家一出手就是崭新的流水线,一水新招的工人,个个斗志昂扬。
老国营企业背着退休工人的工资,医药费,还背着学校澡堂子这样的非盈利性支出,成本高企,生产线老化,工人还在吃大锅饭,面对竞争几乎是一击即溃。长达十几年的阵痛,才把缺失的课补上。
不提以后,就说现在,慢慢放开个体经营之后像川市这样经济不错的地方,敢开店的,至少有十年时间绝对是赚的盆满钵满。
所以舒雨没想过去吴县,卖不上价,至于去省城,路途太远,没法当天来回,对于两个小姑娘来说,安全系数太低。川市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不高不低,经济适用。
川市有条深城街,主打从深城进回来的货,款式多价钱也高,还被当地人戏称为富人街。
现在很多店家的经营范围,还不像后世那么专业,许多都是男装女装,吃的穿的用的摆在一起,也没人觉得不对。
舒雨逛了一圈,走进一家卖女装,帽子和墨镜的丽人服饰店,专门经营女式用品,已经算是这条街上最专业的一家。
店里好几个人在试衣服,老板也没功夫理她这个小孩子。任她在自己店里逛来逛去,不时东摸摸西看看。
有个等着试衣服的女孩,忽然冲舒雨挥了一下手,“小同学,你头上戴的花,是在哪家买的呀。”
比丝巾扎的花球低调,也比彩色的皮筋看着高级,看似随意却又很百搭。女孩一瞬间已经脑补出好几种花色,用来配自己的衣服。所谓精致的女孩要看细节,杂志上说的多好啊,什么叫细节,这不就是细节吗
“是我舅舅从深城带回来的,是从香港打的样,在深城做的,一模一样的,在香港要好几块港币呢,你猜深城多少钱”
舒雨自来熟的抓住女孩聊天,一句话就调高了发圈的心理预期。
如果不提这一茬儿,在一般人眼里,一个花布头做的发圈,几分钱到一毛二毛,都有可能。但人家是深城货,还是从香港打的样,谁还敢想几分钱的事。
女孩摇着舒雨的手,“好妹妹,到底多少钱嘛。”
眼睛里的光亮得吓人,做销售的一看就知道,这是圈进羊圈里的羊,不杀都不行了。
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