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歪头想了想,“县城的人看不起农村人,市里的人也一样看不起县城的人,到了省城我们都是农民。省城的人去了京城和海城,也一样被当成乡下人。不管你是哪儿人,出了国,我们的大学生都得帮人家洗盘子赚学费。”
包子一下子笑了,“虽然你没安慰我,但听了这个,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世上又不是他一个人受歧视,为什么说人离乡贱呢,不就是这个道理。想在异乡赚钱,就得有所承担。除非你有一天能爬到顶端,自上而下,那自然去任何地方都会被人奉迎。
歧视别人也被别人歧视,用自嘲的话说,其实也是另一种能量守衡。
“原来念过书的人都是这么想问题的,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当时也该好好念书了。”包子认真的说道。
“跟念没念过书是两码事,遇到事,有的人会钻牛角尖,这个世界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愤怒绝望的在压抑当中扭曲。有的人乐观自信,相信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一切困难都是暂时的,积极的去过每一天。”
包子想了很久,才慢慢点头,“你说的对,不用太在乎别人的看法,那是自寻烦恼。”
“没事多瞅瞅自己的存折,不是很开心。”舒雨打趣道。
包子抿着嘴笑,“让你笑话了。”现在的人,大多羞于谈钱。
看舒雨很好打交道,包子也问出自己的疑问,“我其实一直挺好奇的,你和你舅妈做的东西,真能卖上钱吗”
在他的印象里,婚纱这东西能有人穿吗谁结婚会穿白色的,老人不得气死。而且每一件不是镶着蕾丝就是镶着水钻,一看就很贵。他实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市场。难道大城市的人,就那么不同吗
“大城市有一种新兴的市场,叫婚纱租赁。还有好多好多,我们这里根本见不到的买卖和生意。你这么年轻,又有手艺,浪费在小县城可惜了。等你攒到钱,不妨去大城市看一看。哪怕什么也不干,开拓一下眼界也是值得的。”
包子若有所思,“我肯定会去看看的。”
他总觉得舒雨还有很多话没说,不是不想说,而是她现在说了,他可能听不懂。就如同和夏虫语冰,无法交流。
包子在村子里的时候,是有名的能人,聪明人。靠着给人干婚宴掌勺攒下的钱,到县城开了包子铺,在他们村里已然是成功的典范,他也一度引以为傲。
可他现在知道了,自己走的这一步不算什么,如果比喻成爬山的话,可能连山腰都没到。他也很想知道,站在山顶看风景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五月份的时候,舒雨打了一个电话给燕子,告诉她,她舅舅换了工作岗位,不能再去深城带货。
燕子声音立刻就尖细起来,“你是不是给丽姐了,我离的这么近,你都不给我。还是你找了别家,做生不如做熟,我不还你价了还不行吗”
过年的大衣,因为有之前延续的好口碑,加上那些仿制精品的大衣一下水就变形,依然畅销。靠着连衣裙和大衣吸引来的客户,都是手里有钱的优质客户,让她赚得盆满钵满,她也很有忧患意识的在积极寻找替代品,可始终找不着更好的货源。
“不是这个原因,还不还价,也就是百来块钱的事,送去海城得耗多大功夫,更没有跳过你找别人。真就是舅舅拿不到货了,你到了夏天看看就知道,市面上不会有这种货的。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肯定优先考虑你。”
舒雨想的是好合好散,跟燕子合作,为几百块钱磨来磨去费功夫倒是小事,生意人的天性嘛,她早习惯了。只是她不喜欢燕子的性格,每次见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