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棠之等了半日还是听不到里面出声,无奈笑了笑说“随你,戒心重是好事。”
他说完,院子里就只剩偶尔的麻雀叫,和正屋里隐约的水声。
再过一会儿,陵寄奴从正屋里走出,她到厢房前道“皇后娘娘,老王妃请您过去,还有小王大人也请入内。”
谢思安站在门内,在几步高的台阶上伸出手俯视着陵寄奴,陵寄奴一边的脸似乎有些肿,她快步上前扶住了谢思安。
谢思安小声问“打你了”
陵寄奴摇摇头,谢思安“哼”了声说“那是你自己打的”
陵寄奴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
只有惧怕萦绕周身。
谢思安心里对这位婆母的兴趣更浓,她走到正屋前,端起恭敬的笑容,直直先跪下说“儿媳给母亲大人请安,成婚以来未能承欢膝下,罪过。”
屋内,一个清冷沙哑的声音缓声说“皇后多礼了,快起吧。”
“多谢母亲。”
她扶着陵寄奴起身,王棠之又跪下朗声说“棠之给姑母请安,姑母一向可好”
“很好。”
简短的回答,却未让王棠之起身。
谢思安余光瞥去,王棠之面色分毫未变,仿若跪在那里承受地上阴森寒气理所当然。
空气凝滞半晌后,老王妃才说“把军报读一遍吧。”
王棠之面不改色地说“微臣手中那份,皇上已经带回宫中。”
他说完,谢思安在尴尬的沉默中低头弯了弯嘴角。
她要是老王妃,现在就要扇王棠之几个巴掌才能解气。这人气起人来,大有不气死你不偿命的架势。
沉默让清心庵的院落更加寂静,寂静到陵寄奴的额头都沁出了冷汗,谢思安眼睛转了转,最终决定也保持沉默。
末了,正屋内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到撕心裂肺,还带着痛苦揪心的倒抽冷气。
谢思安这才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要闯进去,脚才踏进去,里面的住持制止了她。
“娘娘莫进来,老王妃染了风寒,怕过给您呢。”
咳嗽终于平息了下来,老王妃虚弱地说“棠之也久不来了,我都忘记了你从小记性差,打也打不明白,唉”
王棠之还跪着,他高声说“姑母莫急,我来时,丞相已决定两日后千万敖州与南朝高潇潇的使者谈判,容大将军也已在回京路上,微臣走前听到一句,似乎也是两日后到。”
老王妃听罢淡淡说“知道了。”
她似乎翻动了下身子,在槅扇后叹息一声说“皇后的心意我明白了,皇上万寿,我会思量着办。皇后先回吧。”
谢思安欣喜万分,急忙跪下再给老王妃磕头,“那臣妾回宫便告知皇上,只等母亲回宫。”
“别磕了,你我虽是婆媳,但你是皇后,我是王太妃,受不起。”
她的语气里倒是没有半分酸意,说得一板一眼,很是正气。
住持还从槅扇后走出,谦和地扶起了谢思安,并送她出屋。
谢思安才踏出正房,路过那银杏瞧了眼地上的水时,屋内又响起了咳嗽。
陵寄奴听见那个咳嗽,脸色煞白,住持则道了句“抱歉”想要回屋。
谢思安自然让住持快回去,等住持走后,陵寄奴浑身松了下来。
“怎么了”
陵寄奴急忙摇头,她自入清心庵都是一副怯懦的模样,“奴婢,奴婢去给娘娘开庵堂的门。”
她说罢提着裙子就跑,看着她慌乱的背影,王棠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