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坏得很,分明在众人面前给陵寄奴和宫正司都挖了坑,他似乎知道宫正司会包庇陵寄奴。
想到这里,谢思安却略略忧心华鹊此人,他虽说挑明是来帮助自己,但他今日的表现,很不像一个单纯的太医。
不过,这都是后话,目下先要处理陵寄奴的谎言。
谢思安质问宫正司“本宫吩咐,你为何不动”
这时,道武帝正巧下朝,他应该听说了谢思安招来所有人对质的场景,故而匆匆赶来,来到殿前时额上还有薄汗。
“给皇上请安,此事已水落石出,臣妾想为寄奴请个恩典,不如就赐给这位太医如何”
道武帝听谢思安娓娓道来,脸上不知是喜是忧,最后定睛在华鹊脸上问“可都属实”
华鹊一拜,朗声说“微臣势单力薄,不敢违拗宫正司的定罪,可如今见圣上天颜,想万岁圣明必有圣裁,为微臣做主。”
不是属实,也不是狡辩,而是,听凭宫正司处置。
此间种种,让人疑窦丛生。
殿前一片鸦雀无声,接着是道武帝一声怒斥“放肆”
华鹊真真狡猾之人,他伏在地上开始哭诉宫正司如何有人在之前嘱咐他认罪,又如何违心做了伪证。
这时,奉皇后之命去取两人名籍的倚华来归,她奉上华鹊的名籍说“娘娘,有问题。”
谢思安瞥了一眼,把名籍递给道武帝,之后看着宫正司说“宫正司,要秉持宫中宫规法纪之严正,这就是你们一晚上得出的结果”
此刻,写有华鹊入宫不到一月的名籍在道武帝的手中犹如一块烫手山芋,他捏着簿子的指节发白,显然是在思考如何应对。
“陵寄奴。”他喊出她的名字,引得她期盼的眼神。
但下一刻,却是彻骨的寒冷。
“在宫中偷盗在先,攀诬在后,必得严刑审问。宫正司审问之人也一概入刑查问,一个也不能放过”
陵寄奴一瞬间满脸的惊恐,她攀到道武帝的脚边,抓着他的龙袍摇晃,“皇上,奴婢没有,皇上,求您了,求您了”
“带走”
道武帝对宦官大喝一声,大政殿的掌事宦官一拥而上捂住了陵寄奴的嘴,陵寄奴不顾一切地咬在了太监的手上。
终于喊出了一句实话“皇上,那是你给我的”
很好,终于还是,喊出来了。
大政殿的人拖着陵寄奴走了,椒房殿外,谢思安在听见那句话后,就直愣愣地盯着道武帝的脸。
道武帝伸手来牵她,谢思安一下跳开,小声问“皇上听见了吗寄奴刚刚走时说的话。”
“她疯了。”
道武帝此刻竟然还面不改色心不跳,“朕会让人去查出来的。”
“能让宫正司帮她扯谎,皇上,臣妾柔弱,但不傻。”
“所以朕把宫正司的人都下掖庭令审问。”
道武帝再度伸手牵起她,谢思安却一把打开了他的手,“这事臣妾自己来查,您,不用管了。”
“思安”
谢思安冷笑一声,睇着道武帝英俊的脸庞,“你骗我,我知道了。”
她颤抖的声音,含着气恼、伤情和苦痛,道武帝想要抓住她,但谢思安后退一步,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椒房殿,然后吩咐“关门。”
椒房殿的门关上,留下道武帝一人在殿外徘徊。
步入殿内的谢思安长舒一口气,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容颜,铜镜里的人有些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