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有宫女呜咽的声音伴着“啪啪啪”的板子声传来,殿内,皇帝正陪着皇后焦急地喝问“太医呢太医都死了”
院判一骨碌跪在地上磕头,疾声请安“微臣来迟,微臣来迟。”
“赶紧看看”
道武帝那口气,严重到让院判觉得皇后是受了重伤或是染了大病,又或者是昏迷不醒。
他匍匐爬到榻前,伸出手想要为皇后搭脉,却听道武帝又大喝一声“蠢材”
院判吓得直哆嗦,宦官在一旁小声提醒“院判大人,娘娘伤的是手。”
院判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抬头看伤势,可当这“伤”送到眼前的时候,院判很想跳起来问一问皇上,您是不是在逗微臣
谢思安的一根食指上割开了一条半截手指长短的口子,口子割得并不深,院判瞧着都已经开始凝血结痂。
院判满头黑线,满心怨怼却无处发泄。
要在民间,富贵人家扯块绸子包一包防着碰水,贫穷人家拿嘴嘬一嘬继续下地干活。
宫里倒好,兴师动众,门外都在动板子了。
院判也是一代名医,结果被这群皇家人折腾至此,提着一堆救半口气人的珍贵药材来包这么一点小伤。
在道武帝严厉的目光下,院判哆嗦着用药酒倒在布上,让医女为皇后上药。
再配一瓶祛疤膏药,恭请皇后日日涂用。
他临走前,椒房殿大宫女倚华赏给他足足十锭金子,并嘱咐道“皇后娘娘说了,本来是小伤,不该劳烦院判,明日请一位值守太医就好。”
院判觉得皇后还算善解人意,推拒了几下后,高兴地收起金子回太医院继续喝茶。
本来嘛,新登基的皇帝皇后正值壮年,后宫没有嫔妃也没什么太妃,太医院早就准备好这几年每日过过清闲日子了。
谁能想到,新朝开始都没过正月,皇后就传了两回太医
倚华瞧着院判的背影有些同情地笑了笑,这院判还不知道,麻烦事才刚刚到来。
那些金子,不过是谢思安的赔礼。
倚华又招了一个宦官来,让他去传令“皇后娘娘说了,寄奴不能打出事,明白吗”
宦官唯唯诺诺应下,以为是皇后包庇陵寄奴。
倚华内心冷笑,她虽讨厌陵寄奴到立即想打死她,但自家小姐的思路更准确。
就让皇帝看看,陵寄奴有多不安分,多能折腾。
又让陵寄奴看看,皇帝是多不为她花心思,情愿打她也不愿和皇后撕破脸。
这样翻来覆去到最后,就算他们真成了,也早已互相积怨。
这比生拆“苦命鸳鸯”有意思得多。
太医一走,道武帝总算从暴躁中安静下来,有时间盘问谢思安刚才的前因后果。
谢思安哀叹了一声,又对倚华说“快去看看寄奴,让他们别打了。”
“打,今天不打足,看谁敢停手”
道武帝一如既往地维持自己对谢思安的重视,谢思安也一如既往维持着自己的“善良天真”。
谢思安踢掉绣鞋,跪坐在榻上,伏在道武帝膝头瞧着他恳求说“臣妾就是给寄奴上药,她觉得疼,这才不小心的。”
“这个不小心,朕三日听了两回。”道武帝刮了刮她精巧鼻子,“能不能别被下人牵着走”
“臣妾知道了。”
道武帝这才让人传令停手,他捧着谢思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