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越星河也有一些了解。
趁着小狐狸嗜睡的阶段,她悄咪咪自己跑去祠堂打听,虽然两位天祖讳莫如深,但总有猪队友帮黛玉答疑解惑。
没错,就是林虹。
酒窖里面走一遭,林虹便有问必答。
不过曾祖母有个特点无甚好奇心,哪怕别人主动与她说什么,她也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所以知道的信息较少。
拼凑出来只得了一句话
越星河是个祖母不疼爹不爱、继母心机重、异母弟弟最得宠、自小在寺庙长大的丧母少年将军。
至于这些碎片信息之间的关系,比如祖母为何不疼爱长孙,丧母背后有什么阴谋,嫡长孙为何在寺庙长大,小小年纪就上了战场和继母有无关系
林虹一问三不知。
此时听到越星河略显别扭的问话,黛玉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亲情是无条件的。”
她知道可能会触碰到少年的伤疤,但还是决定这么说。
他有权利得到自己的诚恳,不是吗。
果然,越星河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
“所以,爱和不爱,与你是否顺着对方,是否能达到对方的要求,甚至和你是否优秀,其实无甚直接关系”
小姑娘心里一紧,她不禁联想,那个清冷的玉石少年、那个林虹口中杀伐决断的少年将军到底遭遇过什么。
他又为了口中的这些妄想付出过怎样的努力,为了得到这个“对方”的爱,遭受过多少折磨和痛苦
而他的努力和痛苦,在这个“对方”眼中,可能只是如同瓦舍听戏。
黛玉心疼极了,伸手一下下顺着小狐狸的毛,轻柔而一字一句地复述他的话。
“是的,和你是否顺着对方,是否能达到对方的要求,甚至和你是否优秀,无甚关系。”
小狐狸发出愉悦的咕噜声,黛玉却感受到他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前爪张开,想抓什么,又怕弄疼了她而强自抑制。
“这样啊。”
过了很久,越星河喟叹,似笑非笑,又间或有小狐狸的呜咽声。
黛玉鬼使神差地加了句“所以我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呀哪怕你是个魂体,或者是个狐狸。”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夜色掩盖了小姑娘羞红的脸怎么怎么说成这样了呀。
好在越星河没有再说话,黛玉也没有,她将小奶糊抱在怀里,在凉亭坐了许久。
于是第二日,一人一狐一起得了风寒。
因为无人知晓他们溜出去的事情,芍药把原因归于没有关好窗,念叨了夕雾整整两个时辰。
黛玉皱着脸喝了苦药,悄悄对隔壁缩成一团发抖的小奶糊说“这下我们也算是一个阵营里的友军了吧”
小狐狸甩了甩尾巴,想纠正她对“友军”的用法,但风寒来势汹汹,又看了看小姑娘沾沾自喜的样子,于是闭上了嘴。
这场风寒来的快去得慢,纵使小狐狸驮了林虹来看诊,也没能药到病除,说好的去金陵也只得耽搁下。
转眼入了秋,贾敏刚养出来的肉也因为担心女儿迅速瘦了回去,黛玉亦然,一张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迅速瘦出个尖下巴来,小狐狸看着她越来越像那梦中的少女了。
随着落叶一道来的,还有长公主府的好消息。
“生了龙凤胎大小都平安”
许是好消息加持,黛玉隔日就好了起来,于是去金陵的事情再次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