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瞳本来和沈郁母亲约好见面商量婚礼细节。
但半路,阮瞳接到一通电话,来电人是姜明辉,让她回去一趟,说是有紧急情况。
现在这个地步,阮瞳早已不用再在姜明辉面前装柔弱小白花,也没必要对姜明辉的话言听计从。
但她实在太想看到姜家破败的场面。
特意带上陈燃,也就是她的保镖到了姜家大宅。
从前光是管家、保全、佣人、厨师、园丁都有数十人的姜家大宅,此刻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阮瞳按了门铃。
没想到,来开门的居然是姜聿薄。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甚至有一些阴鸷,可姜聿薄向来都是这个样子,阮瞳并不指望他能对自己笑脸相迎。
他看了眼阮瞳“进来吧。”
阮瞳从打开的门缝看进去,别墅里阴沉沉的,光线很暗。
玄关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客厅里面。
阮瞳让陈燃在门外等她,她自己进了别墅里面。
刚进门,便听到后面大门关上的声音,姜聿薄甚至还落下锁。
阮瞳拧了拧眉,奇怪的眼神落在姜聿薄那张阴郁冰冷的脸上。
“父亲在客厅等你,走吧。”
他冷冰冰的一句,便从阮瞳身边率先进去。
阮瞳看着姜聿薄削瘦挺拔的背影,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位哥哥了。
总觉得姜聿薄整个人,好像都笼罩在一层阴霾里。
还是那种覆着冰霜的阴霾。
可是她没有意图去探究,更没有义务去温暖开解他。
不再多想,她跟了上去。
还没走进客厅,阮瞳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怪味。
当她踏入客厅,看到客厅的境况,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
即便早有准备,知道姜家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但阮瞳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看到姜明辉瘫坐在沙发上,裤子上污秽肮脏。
他身下坐着的那块沙发
上,甚至还有某种积攒的液体。
阮瞳瞬间就明白刚才在外面闻到的那股怪味是从哪来的了。
恶臭难当。
那是从姜明辉身上散发出的味道。
自从手术后昏迷醒来,姜明辉就被宣告下半生便要在轮椅上度过。
他的腿脚已经完全没了知觉,早就不能依靠自己解决生理需求,必须靠人照顾。
从前,阮馨将他照顾的很好,这种这么脏的事情做起来从不嫌弃,这也是为什么姜明辉在最后会重新动了跟阮馨结婚的心思。
抛开爱情不谈,能拥有一个像阮馨这样不嫌弃他,还对他温柔如故、细心体贴的长期看护,谁都知道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是现在,阮馨却不在这。
而姜明辉却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色难看、昏昏欲睡、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虚弱。
“他这是”阮瞳看向姜聿薄,眼底明显带着困惑。
姜聿薄仔细睨了眼阮瞳晶莹清澈的杏眼,确定在她眼底没有看到任何关心、焦急、担忧诸如此类对姜明辉关切的情绪,他才冷笑般勾起嘴角。
“我刚走开一会儿,他就打电话给你了。”
姜聿薄声音低冷,自顾自地说,没有回答阮瞳的问题。
“既然你都来了,就一起欣赏吧。”
反正,她眼底也没有一丝对姜明辉的眷念关心,某种意义上,他们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