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绵对药理认得并不全,跟着赵小妹三月余,也只学会了采一些简单的敷头的药草,对于治脚崴伤的,她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正犹豫不决之际,路上适逢一个背着竹篓上山来的老者,她便拉着人询问了。
“”朴质的老农傻了半响儿,盯着眼前的女子看了又看,这大半辈子过去了,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称自己先生。他不禁对面前的女子多瞧了几眼。
这小妮子虽然穿戴俭朴,然则身上的气质娇柔轻柔,彬彬有礼,姿容也是顶顶的都雅,非富贵人家养不出来这样的小妮子。
“您不知道吗”夏绵见老者迟迟不回,便以为老人家也不知道,或许是年数大了,可能耳朵还不好使,半响儿都没回自己的话音。夏绵便决定再等个人来问好了。左右今日她都要把药草给赵小妹采回去。
无甚上心自己的头伤,倒觉得赵小妹的脚伤非治不可。对着赵小妹的脚伤,夏绵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上心,总觉得对方是因为要带自己逃亡,一路顾不得歇息才崴脚的,到底都是自己牵累她的。夏绵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帮赵小妹及早的恢复。
夏绵背着竹篓,眼睛盯着山道上可能上来的人,两手垂立在自己身子双侧,等人的模样望上去既秀气又乖巧。
“嗐这简单,香蒲草和益血草用石捣烂后敷在外伤处即可。”老者回应过来后,见她如此乖巧等待的模样,便含笑说道。
夏绵仔细听过并谢过老者,并依照老者介绍的草药的外状,在山中搜罗着,临近响午,果真就在老者所说的那棵硕大的古树下的山坡,长满野滕的周遭处觅得了那两味草药。
“哟,我以为你寻到那归家的路,自己回这又是在哪滚了一圈回来”赵小妹看见早上就消失的夏绵,临近响午时分突然出现了,还想嘲弄她逗趣两句,就瞥见她头发上尽是枯涩的老叶,脸上和颈项处也有红口的划痕,衣裳上还开了个能往里灌风大口儿,整个人就十分狼狈地回来了。赵小妹不由又有些关心她了,只是说出来的话,仍是改不了揶揄的味道。
“采药的时候我滚下山坡了。”夏绵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倒不是被赵小妹揶揄得烦懑,她是唉,采个草药也能自己滚下山坡,对自己的生存技能感到些许的忧闷啊。好似真应了赵小妹所说的那般,自己实在是无用之人。
“哈哈哈”赵小妹听完还笑她,而且笑得特别起劲,好像夏绵就是一个大笑话一样。
“我去捣药了。”夏绵一脸祥和地听着赵小妹的笑声,然后把背后的竹篓摘下来,就去找石头和石罐捣药了。
赵小妹看着一身又脏又破的夏绵,端着捣药罐,撩开裙衩就这么跪在自己面前,拈出竹篓里的一扎药草放到药罐里,捣着药的样子很尽心,也至始至终是一脸的平和,似乎真就不介怀自己如此地嘲弄她。
“你真是糙了许多。”赵小妹收了笑声,又感叹道。看着现在这个脏兮兮,还割破脸和脖颈的夏绵,比起刚捡起来的那会儿,确实是糙了许多。念此她又转想,这要是真的收她当倒插门女婿,那好像跟着入了自家的生活也是不太好。这都把人越养越粗拙,越养越缩减了不过,自己怎么老往收倒插门女婿上想呢回神过来的赵小妹,旋即就把这类想法甩出了脑袋。
“那你不是嫌我太娇,不像山野之人,我糙些也好。”夏绵一面说着,一面把捣好的药倒在她找来的碎布料上,站起身便朝赵小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