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绵似乎是觉得谢莺歌的想法有些好笑,摇了摇头。“吾是要当帝王的人,士族与权臣给未来帝王进献礼物,吾是应当收的。国家需要士族与权臣的支持,吾亦需要。若是清廉若松柏不肯收,他们便会惶惶不安地揣测吾的心意,亦或觉得吾很难伺候,是一位只懂理论道义廉洁的未来帝王,这样的帝王是不会得到他们长久的支持,所以吾需学会收礼,并且学会周圜与这些士族权臣的情谊。”
“绵绵你真是变了,你以前不是最看重与百姓间的情谊吗”谢莺歌笑了,想不到夏绵如今能说出这番论调,她确实觉得惊奇。谢莺歌注意到夏绵用了一种上位者的语气,似乎是已经做好了做一个帝王的准备。
“以前我不打算登帝位啊,”夏绵又恢复了一种轻松的口气,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声,“唉,我亦知我变了。”
“士族与权臣的支持虽然重要,但是百姓的支持亦很重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主如船,百姓如水的道理我就不同你赘述了,一来是我信你懂,二来是今日我只想说,收到你的礼物我很开心。”谢莺歌露出有几分羞涩的笑容,面对夏绵低下头,能看到她脸上火烧云一般的色彩。
果然。夏绵心想,谢莺歌是想要自己做一个好帝王的,只有自己做了一个好帝王该做的事,谢莺歌才会表露出如此开心的模样。
“你开心便好。”夏绵这么说着,又补了一句,“其实我是来道歉的。”
“那日我不是故意要惹怒你,让你将那些小木雕还与我,后来也不是恶意激怒你,让你将所有我所赠之物都返还,梨春苑去了也不是喝小酒,找花妓,而是你大哥非要通过这种方式与我熟稔。至于,之前很长的一段时日都没有找你,是因我心中有些混沌的事搅着罢了。”
“是什么样的混沌事呢”谢莺歌抬头看向夏绵的眼睛,轻轻的开口。
“我”夏绵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谢莺歌看得出夏绵也有纠结与挣扎,而自己这些日子何尝不是呢不知为何,谢莺歌心底生出一些惧意,想知道夏绵的答案,又害怕
夏绵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经历了一番挣扎,最终,像是累了,她抬起手,轻轻的落在谢莺歌腕上的疤上,“无论如何,我们总是在一起的。”
听着夏绵声线低低的话,那声音谢莺歌觉得一如既往的好听,可是不知怎的,心中有股有说不出的悲伤。
无论如何,总是会在一起。但是,是我想的那种在一起吗
谢莺歌眼神深深的望着夏绵,轻颤着睫毛。
“好了,要回了。”夏绵一微笑,站起了身,身后手指绞紧,脸上从容应对,“你父君该又来催了。”
“好。”谢莺歌起身送夏绵出去。
在长长的廊道上,碰见了止步不前,犹犹豫豫的谢承忠。
“你到此处作何”谢莺歌一脸不满地问。
“我来找我妹婿啊。”谢承忠铆足声气回答道。他是来找夏绵算账的,算他出卖自己,令自己被父亲责罚的账。
“绵绵是要回了。”谢莺歌盯着谢承忠,满眼的警惕,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哥哥是不怀好意的接近。
“那正好啊,我来相送呗。”谢承忠自告奋勇,并且上前站到了夏绵的肩旁。
“不必你送,我的夫婿自有我送。”谢莺歌拉过夏绵,站到了自己的身后,一副视谢承忠为豺狼虎豹要避而远之的样子。
谢承忠“”
嗐了一声,“你这也太着急了。”
都没过门就说这种话,羞不羞人了他这个妹妹占有欲要是一害起来,可真是半点不臊了。
“与你无关。”谢莺歌拉着耳朵发热的夏绵走了,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