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九岁红还在喃喃地嘱咐着,外面却突然吵闹起来,追着段天婴赶过来的许星程不顾罗浮生的阻拦闯了进来,拉着段天婴就要走“天婴,你跟我走他们在骗你,这是他们的苦肉计你现在就跟我走,船票我已经买好了,现在走还能赶得上船”
事到如今,段天婴哪里还愿意跟他离开,反倒是奋力挣扎着想要留下来,段天赐和戏班的人也拦着不让他们走。病房里吵翻了天,原本就油尽灯枯的九岁红怒上心头,狠狠地咳嗽起来。
听到病床上的动静,那边吵闹的人也停下来,段家班的人都围了过来,急切地喊着,又哭作一团。九岁红拼着最后的一口气一把抓住了天婴的手,用尽了力气说道“天婴,许星程不是良人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说完这句话,九岁红的嘴里涌出大片的鲜血,僵着脖子就这么倒下去断了气。
病房里顿时一片哀嚎。
在这个节骨眼了许星程却还要闹腾,扑上来抓着九岁红的尸首怒吼着要他醒过来。这样的举动彻底惹怒了戏班的人,悲痛欲绝的弟子们扑上去揪着他就是一通拳打脚踢,然后被他们撵出了病房。罗浮生原本打算护着许星程,可场面实在是混乱不堪,而且这次星程的做法他也觉得确实是不恰当,再加上戏班的人也有意挡着不让他靠近,他能做的只有在他被赶出病房之后吩咐罗诚把人先送回美高美。
九岁红的死让整个段家班失去了主心骨,段天赐更是没了依靠,整个段家班如今几乎是完全靠着段天婴在操持着。丧礼要置办的东西多,段家班在东江的名头又够大,很多戏迷看在段天婴的面子上都送了花圈来,段天婴干脆让隆福戏院的马老板代发了帖子,定了两天丧期供大家前来上香吊唁。刚好这两天天星的戏份还没有开拍,她向剧组请了假,一心一意回到栖云轩帮忙。
按照九岁红老家的规矩,人死后要守孝一年,可是栖云轩是隆福戏院的地方,马老板来说了几次,硬是把孝期缩短到了一个月,停灵完了之后由段天赐和段天婴扶棺把老人家送回乡下,天星则留在东江带着剩下的弟子们继续登台唱戏。
电影剧组那边的进程拖不得,天星一个小配角,假也不敢请太久,该轮到她的戏份的时候还是得去,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戏班和剧组两边跑,忙得连自己的住处都没时间回,就连跟罗浮生见面,也得等他有空了来找她。
为此,罗浮生是既心疼又憋屈。
这天天星带着戏班的师兄弟们下了戏回到栖云轩,收拾妥当之后打算回南京路一趟,刚出了栖云轩大门,就看见路口的路灯下罗浮生倚着摩托车站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痞子。
原本已经带出困顿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天星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快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笑眯眯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恰巧四下无人,罗浮生长臂一伸搂着她的腰身把人拉过来,靠坐在摩托车上的自己刚好可以把下巴搭在她的肩头,他闻着她身上好闻的皂角香气,有些惬意地眯起了眼睛“来看你呗。”
“那你怎么不进去要是我今晚不出来呢你打算就在这儿坐一晚上”罗浮生靠得她有些痒,想来是在这儿坐了有一会儿有些累了,天星轻轻推开了他嗔怪道。
罗浮生原本是打算再坐一会儿就回去的,可没想到她竟出来了,“没,我刚打算走呢。你这么晚出来干什么呀累了一整天了,也不知道早点休息”
“我回去一趟,好多天没回去了。”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罗浮生闻言发动了车子,一拍摩托车的后座笑得干脆又豪气,等天星坐上来他提醒了句“抱紧了啊”,一拧油门就窜了出去。
把人送回了南京路的小楼,罗浮生调转了车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