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原本抵在车上的手倏忽之间捂上我脑后,我二人本就离得不远,这个动作直接将我按进了他雪白的脸上。
“姜初照,你”
话并没有说出来,嫣红柔软的唇就牢牢地压在我唇侧,我错愕之时下意识张口惊呼,他便顺势撬开了我的牙关,紧接着,一片湿凉就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撞向另一片。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外面下的明明是淅沥沥的小雨,我却听到了惊天骇浪和轰天巨响。
等待无边的震撼从脑海中褪去,下一秒,酸涩和委屈就跋山涉水入我怀来。
耳后的手指悉数探入我发中,唇上的力道一次次加重,他低垂着的眸子近在咫尺,连其上舒长分明还染上水光的睫毛,都叫我看得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他中途短暂地离开半寸以喘息,却又在下一秒,用更凛冽的姿态,侵入我的唇齿。
我约莫推了他一下,但不晓得手指触上他胸膛时,为何会不受控制地蜷起来,揪上了他衣袍上一块布料。
有眼泪从贴近的脸颊上落下来,不知是来谁的眼睛。
我也是在上辈子经历过无数情事的人,某些场面甚至连画本和书册都不可描摹难以形状,但此刻却在衣衫完整之中,体会到了在上辈子最荒唐时都没有产生的愧怍,也体会到了比不可形容还要不可形容的酸涩。
他还是未停下来。唇齿像是要碾过无数碎石和枯枝,激烈不休,攻城略地。
片刻后,他离开半寸,轻咬了几下我的耳尖,嘶哑道
“终于不是太后了。”
“我早就想亲你了。”
这两句话惹得情绪四下纷扬,最后汇聚往一处涌上我心口,惹得心脏砰砰直跳,这声音落在寂静的空间中,叫我生出好几次,即将离世的恐慌。
有水泽从两处落下来,一道没于我前襟,一道滑落我后颈。
“你本该,是我的皇后的,”他回到我眼前,抵着我的额头,哽了声音,委屈万分地跟我说,“我跑得够快了,马都跑死了好几匹,你却告诉我,你嫁给了我父皇。”
我不晓得如何解释,他便又低下头来,以微烫的唇,描摹我唇的形状。
漫长的纠缠和厮磨过去,口中被辛辣的酒气充斥。我不适地舔了舔微微刺痛的唇,舌尖便沾染上苦涩难闻的药味。
很尴尬也很愁苦蒙汗药原来是这种难以忽视的味道,放在酒里一尝就尝出来了。
他俯身,拎起一盏灯放进我手里,然后靠回软枕上,眸子已不似最初那般红,但唇却像是沾了血,在雪白肤色的映衬下,显得妖异魅惑,让人不敢多看。
“你为何还没有睡着”我抠着琉璃灯的灯身,心中的困惑不敢大声讲出来,便小声嗫嚅着,“半包其实也挺多了呀”
他极其缓慢地抬手,用拇指触了触我的唇角,却又在刹那间,无力地垂下去。这动作惹他低声轻笑“你也知道挺多了啊。”
“那你怎么还好好的,还能来宫门口等着抓我。”我收着下颌,小心翼翼地往他那边瞧。
他还在笑,只是眉心向上蹙着,瞳仁前浮出厚厚一层水雾,像雨后青山一样好看“我并不好,是硬撑着过来,但也快要撑不住了。”
“苏得意呢”
“他就在马车后。”
“那他能送你回成安殿。”
“嗯。”
酸涩涌入我喉咙,离别的话想说也说不出来,原本很想说句对不起的,最后却听到他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