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乐死死地捏着手中的信,那信都被她捏得褶皱纷起。
我以为她会死撑着不认呢,结果最后,她还是红着一双眼眶,咬牙极其艰难地回答道“谭先生这封信,确实是臣妾写的。当初来琉采宫的公公,确实不是苏公公。此事和陛下毫无关系,是我一人的过错。”
确实也没有出乎哀家的意料,她果然还是喜欢姜初照的,所以把所有事情都认了下来。
因为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余知乐身上。
所以没有人发现丽妃艰难地撑起身来,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走过去。
直到她走到余知乐面前,各宫的美人才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地打听丽妃这是怎么了。
“啪”
“啪”
“啪”
丽妃抡圆了胳膊,朝着余知乐的脸打了三下,若不是苏得意和其他的妃子陆续反应过来,拦住了丽妃,哀家相信她还能继续打下去。
余知乐捂住双脸,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几乎不敢相信大庭广众之下,丽妃会肆无忌惮地抽她的脸“丽妃娘娘,你为何”
“为何”丽妃凄厉地笑了一声,其癫狂嗜血的模样与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几无二致,就连声音也是嘶哑的,绝望的,“拿着假信坑骗他人的滋味,好受吗你可知你随随便便写的一封信,能给另一个人多大的希望,又会在被揭穿时给那人多大的打击。你可知世上真情几斤几两,你可知欢喜二字千钧之重。你却如此随随便便地,替他写了。”
包括娴妃在内的其他嫔妃,大概都以为,丽妃这是气上心头,替小如公子说话呢。
大抵只有哀家和姜初照,以及写过那封信的余知乐晓得,丽妃口中的他到底是谁。那“欢喜”二字,又藏着多少希冀。
丽妃又抬起手朝余知乐挥过去,这一次,旁人有没有拦住,我却不晓得。因为姜初照抬起衣袖把我的目光给挡住了。
“很怕你心软,也很怕你后悔。所以,别看了。”他低头对我说。
本来都跟姜初照说好了,哀家要在他的后宫搞一场大戏。
这戏比预想之中来得更完美,更刺激,唯一遗憾的是,通场下来,哀家几乎没有出什么力。
所有需要我下场去挑拨的地方,差不多都被姜初照给抢去了,其他的如果儿和苏得意,演技都非常自然且到位,更何况云妃这样的聪明人,也站在哀家这边,帮我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当然了,娴妃作为没有看过剧本、也不知事情如何挑起又如何发展的人物,凭借本色出演,就圆满完成了她至关重要的戏份。
本想回到凤颐宫进行复盘的,但姜初照怕隔墙有耳,亦怕余知乐绝地反击做出什么坏事,所以宴席结束后,姜初照就提议去六王府看看他的小堂弟,顺便把复盘会开在小堂弟家。
我看向姜域,想知道他愿不愿意。
姜域敛眉低笑,温润平和,虽然开口的时候酒气有些重,但他身形稳当像是一点也没醉“臣自然是恭迎太后和陛下。”
于是,姜初照带着苏得意,哀家带着果儿,我们一行四人跟着姜域浩浩荡荡地去了王府。
“所以,当年那封信,是出自余知乐的手吗”
温暖的、燃着文火炉子的茶室里,有清新和柔的柳茶香,酸酸甜甜的解酒汤,和忧心忡忡的姜域,以及愀然沉思的姜初照,只是缺了已陪娃娃入睡、现在还不知晓我来了的邱蝉。
我舔了一口解酒汤,敛眉小声地回答姜域“是啊,而且小聂是丽妃的人。所以哀家今晚才设计了这样一场戏,让余知乐和丽妃互相撕扯,省得哀家自己动手了。”
过了很久,清幽酒气再次浮起“嗯,好在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