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的春雷当头劈过,我瞬间领悟,回头冲姜初照笑了笑,又冲皇后笑了笑花前月下,草地滚翻,你推他进,你吟他叹,最后谷水雨露相逢,子孙如瓜瓞而绵绵。
主笔大人诚不欺我。
在何处进行,都不如在这天穹之下、旷野之上进行来得刺激啊。
只是不可多想,不然哀家可能会被脑海里的某些画面,妙到睡不着呢。
酒醉之后,一场大梦。
大概是最近确实多梦的缘故,所以会时常去想,如果那些岁月真的是梦,该有多好。这样就不会有那么深的印象,醒过来大概就能忘掉。
可偏偏没法如愿,我于醺然之中无所适从,又梦到前尘的事,画面还分外清晰。
前世的姜初照在十六日这天清晨赶回来,对我说,“阿厌,生辰安康,岁岁无忧。”还问我,“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内心风雷滚滚,想说出口时却万马齐喑,于是道“我想回乔家回乔家看看。”
姜初照愣了好久,最后勉强笑了一下,点头说“好,该回去看看了。朕陪你回去,行吗”他声音很小,像捉不住的月下之风一样,“朕没有照顾好你,该去跟乔尚书赔罪的。”
“不需要啊,”我摆了摆手,急着撇开他,于是就把别的事扯进来,“你还有这么政事要忙,还有六王爷的伤势要关切,而我想在乔家多住几天,所以你不必陪我。”
他垂下眸子不再看我,猩红的血丝被雪白的眼睑遮住,我看不到他的目光,只听到他有些遗憾还强装温柔的声音“嗯,如果自己回去更开心,便就如此吧。朕待会儿上朝的时候,告诉乔尚书让他休息几日,让他来多陪陪你。”
“好呢,”但我又一想,却觉得不太好,“还是让他上朝吧,不然他在家的话,会天天骂我,那我回去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他抬起衣袖帮我蹭了蹭挂在鼻尖上的眼泪,终于笑得欢快了一些“行。”
回家,我是做好了被骂的准备的。我可能,又给乔正堂丢人了。
但下朝归来的乔正堂看到我却没有骂我,反而关切地问了几句,吃得好不好,住得惯不惯,和陛下相处如何,与其他妃子是否和睦。
不知所措和情难以堪同时涌上心头。
我等他回家的时候,都跟二哥对了好几遍,如果他骂我,我该怎么拆解,怎么反驳,怎么把磕头的风险降低到最小,甚至让大嫂为我赶制了两个小棉包绑在了膝盖上,以应对不得不跪的场面。
可你说,乔正堂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他应当知道的呀,我这样没用仪仗,没打招呼就回家的行为,在京城其他官宦人家看来,无异于私自出宫,无异于被撵回家中,其实非常不妥当的。
“今日我儿过生日,回家很好,”他摘下官帽,打量了我一会儿,发出浅浅的叹息,“只是你怎么瘦了这样多,宫里的饭菜不合胃口”
我摇了摇头,又迅速点头,怕他不信还点得跟捣蒜无异“宫里的膳食虽然瞧着精细,但确实不大好吃,很想念父亲大人和二哥做的饭菜呢,每一天,每一顿,都想尝到。”
他终于恢复了些我出嫁前的精神面貌,皱眉瞪了我一眼“小时候皮起来都能跟狗抢吃的,长大了怎么还挑食了不好吃也得吃,你再这样瘦下去,就成影儿了。”
虽然在训我,但还是进了他的卧房,换上了常服,出来叫上二哥“你倒是顿顿饱食,又胖了,跟为父去做饭吧,走动走动切切菜出出力也是好的。”
二哥阴恻恻地看我一眼。
我眼里本来都要控制不住的泪雾就这样因着二哥怨念的表情而消散,笑道“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