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的好意她懂,却也只能宽心,该做的也该备起来了,“我知你忠心,终归出嫁女儿和在家中不同,嬷嬷还要帮我才是。”
“奴是什么牌面的人,您能用到奴,是奴的福气。”崔嬷嬷陪着沈太太从少女到妇人,自有她的忠心得用。
沈太太搀起她,让她往杌子上坐,又招来两个贴身仆妇,如此商量了一番,这才堪堪歇下。
爷子两对、海味八式、四京果八袋、生果八袋、四色糖八箱、油麻茶礼两担、香炮镯金各双箱、斗二米若干。
月初宁府已将纳彩、问名、纳吉过了道。今日预备过大聘,吉时未到,还在过最后查验。大管事唱名,贾赦过数。每过一目,大手一挥可便装台往门口挑。按规矩挑夫小厮不能断,一台台聘礼连着出大门往女方家送去。
不多时,前院放了鞭炮,这就开始了。贾敬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领路,一路敲敲打打,往女方家去,后头缀着一串抬喜人。
宁府几代也算经营得当,又是嫡长子的婚事,聘礼自然有多无少。抬喜人有两府小厮也有官府牙行挑夫,但架不住财帛动人心,万有差池损失钱财事小,不吉才是大大的晦气。因此每十人必有一名管事远远随着,旁边还有下人挑台跟着,以备不时之需。等着府里全部过数,贾赦便要上马在最后头跟着了。
送聘队伍得绕着内城一周,以全体面。一圈过后,方才送到女方家。内城不算小,一行就花去了一个多时辰。等着贾赦到了李家,前院已经挤满了李家族亲,好在都知道他是男方亲戚,各自让开了道,否则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挤。
吉时一到,李府鞭炮放过一溜,男女双方的亲戚聚在前院,冰人开箱晒聘,唱吉祥,道福气。
这一番都过了,李家又请众人喝酒,今日虽不是大宴,必有的礼数却不少。李家几个兄弟在宴后又独自开了一桌灌酒,势要将贾敬灌醉。
贾赦陪同的用意此时就体现了,帮着挡酒出主意。饶是如此,贾敬也醉的差不多了,他向李家兄弟三人致歉,又同李家大家长亲自道了恼,这才把人拖上车送回宁府。
等着贾赦回到荣府,天都黑了下来。他这一天连顿正经饭也没吃过,能喝上点热的还是李家安排周到,单独给他做了碗鸡丝长寿面。因此他也不去上房请安,只命人去打个招呼便直接回了自个院子。
腊月本就严寒,加上一天都在外头吹着,回到屋里一股暖气熏来,他感觉鼻子就有些不通畅了。扭头赶紧着人去弄些姜汤吃食来,趁着空隙,又去泡了个药浴,这才算是活了过来。
泡过药浴,吃食也已备好,等贾赦饱餐一顿,往自鸣钟一瞧,已经亥时了。这时辰估摸着俩老都歇下了,他也不再去打搅。刚吃饱却不好立马歇下,只好去书房拿了书本翻翻,等着半个时辰过去,消化的差不多,这才囫囹歇下。
第二日,冬日暖阳晒进屋子,贾赦迷迷糊糊睁开眼,起身时只觉手脚酸疼。他上手给自己摸了把脉,确实得了风寒,好在症状很轻。想了想便对一旁的麦冬吩咐道“待会你去和老太太说,我今日课业繁忙,就不去请安了。再去先生那儿通个气儿,也和老太爷说一声,千万别让老太太知晓。谨记,快去罢。”
麦冬喏喏的应了,却不敢多事,只能自个干着急。
贾赦也不理他,说罢披了大氅自去库房抓了药,让黛蓝去后罩房悄悄熬了。而后用了点热食,渥在床上发汗,等着喝完一道汤剂,蒙在被窝里闷着。躺着躺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午食。
睡梦间闻到食物香气,贾赦鼻子动了动,